在《无神论者做弥撒》中,巴尔扎克刻划了一位挑水夫布尔雅的感人形象。他节衣缩食帮助穷大学生德普兰,为他准备“有益身心的、丰盛的食物”,“既是好仆人,又是好父亲”,把全身心的爱都倾注到这个贫困的大学生身上。这个挑水夫慷慨无私,助人为乐,心地善良,是一个高尚而纯洁的人,巴尔扎克敬重他,称他为“一个圣人”。德普兰后来成了著名的外科医生,凭着高超的医术获得了荣誉和地位。当他有钱以后,对恩人侍奉有加,布尔雅去世后,为了报答他,德普兰虽然不信教,仍然尊重死者的意愿,年年上教堂做弥撒。巴尔扎克认为,德普兰是正直的知识分子,感情真挚热烈,值得敬重。
巴尔扎克还塑造了几个“代表人民群众”的共和党人,如《幻灭》中的克里斯蒂安这个“会改变世界面目的大政治家”,后来牺牲于1832年6月的共和党人起义中;《农民》中的尼雪龙老爹,有着“铁一般坚硬、象黄金一样纯净”的性格与心灵。作为艺术形象虽还不够丰满,但他们的崇高精神描写得极为突出。这些正面形象为《人间喜剧》增添了新的光彩。
二、三千人物构成的大千世界,寥寥几个典型何以能总括全貌。巴尔扎克奉献给我们的各色人等实在是太丰富了。同样的阶层与类型,葛朗台老头与高贝赛克各具特色,鲍赛昂子爵夫人与《禁治产》中的侯爵夫人完全不同;同样的青年野心家,拉斯蒂涅与吕西安又不一样;就是高老头的两个女儿,只有在对父亲的盘剥与冷酷上有一致之处,其它特征又有区别。这是一个五光十色的人生舞台,每个露面的角色,不论主角还是跑龙套的,几乎都有各自的面孔,从不雷同,正象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难以找到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人物一样。在赞赏巴尔扎克塑造人物之众的同时,我们又怎能不惊叹他手法之高明、成就之巨大呢!
四、美学上的启示
作为一个艺术大师,巴尔扎克提供给人类的巨大财富,除了有深刻的认识价值、生动的教育意义以外,还显示出无尽的艺术魅力,具有浓烈的美感。不论是有志于文学创作者,还是仅仅为了艺术欣赏与享受的人,都能从《人间喜剧》中获取收益,得到美学上的启示。
“人物再现法”“人物再现法”是巴尔扎克艺术上的独创。他认为,一个人物的一生在一部小说中往往难以表现完整,仅仅是某个生活阶段或一个侧面的显示,因而他别开生面地在《人间喜剧》中采用了人物再现的手法。这种方法亦有多种形式,主要的是让人物在不同的作品中反复出现,一些重要的人物往往出现过二、三十次,在多部作品中反映他们的不同经历,从而构成一个整体,比较全面地显示各个人物的特点。据统计,《人间喜剧》中反复出现的人物约有四百多个,其中,一些重要角色几乎都在不止一部作品中露过面。这种独创的手法,比以往的三部曲、上、下册等更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在这里活动的男男女女们,恰如生活中的人物一样,彼此关联,时隐时现,有的互为衬托,有的互为因果,既真实可信,又丰富生动。而且全部作品也因此而联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起到如同电视连续剧般的作用。巴尔扎克虽是第一个运用这种人物再现的方法,但运用得可谓臻于完美。读他的作品,没有丝毫的重复、累赘的感觉,反复出现的人物性格既丰满又有发展,决不停留在某一个阶段,并且前后性格自然衔接,不令人感到突兀或脱节。每一部作品仍然具有各自的相对独立性,放在整个《人间喜剧》中则更显丰厚。
《高老头》是巴尔扎克的第一次尝试,好几个贯串《人间喜剧》的中心人物在此第一次登场,如拉斯蒂涅、鲍赛昂子爵夫人、伏特冷、皮安训乃至高老头的两个女儿。但首次出现在读者面前的只有伏特冷,他此后三番五次地出现在小说和戏剧中,在巴黎曾经上演过以他名字为题的戏剧。其他主人公,高老头父女,拉斯蒂涅,早在1830年发表的《高贝赛克》和《女人研究》中就分别出现过,但《高老头》中的情节,不是作为续篇,而是讲的他们最早的故事。拉斯蒂涅是在此踏上野心家的征途的,鲍赛昂子爵夫人是在这儿第一次遭遗弃的;高老头的两个女儿在这里出嫁,进入上流社会,开始了她们放浪形骸的生活。《高老头》标志着“人物再现”的原则开始进入《人间喜剧》的创作之中,他的小说也因这一天才的创举而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阶段。虽然,“人物再现法”在当时还遭到一些比较有名的批评家的贬斥,我们现在看,也不是每个作家都适宜采取这种创作方法。但是,对于《人间喜剧》来说,正因为采用这一原则,才实现了作者要“表现整个社会”的目标。两千多个人物彼此支撑,互相串联;各具特色的场景与片断有机组合,联成一片,《人间喜剧》的巨大生命力由此产生,艺术上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
五、“激情”主宰着人物
巴尔扎克塑造人物有一个显著的特色,即强调“激情”(passion或译为“情欲”、“欲望”)在人物性格中的作用。他往往抓住人物的强烈的欲望和激情,把它作为人物性格发展的一种内在的推动力。在这些欲望和激情的驱策下,人物的性格不受阻碍地畸形发展着,形成了一个个独特而强烈的个性。
在资本主义社会,尔虞我诈,人欲横流,到处充斥着奇特、丑陋的现象,《人间喜剧》依据的正是社会中各色各样的欲望来塑造不同的性格的。如金钱欲、占有欲、色情欲、贪杯欲。人们的社会地位不同,生活环境各异,欲望表现得也就各有特点,唯一相同的就是激情的强烈程度。强烈的欲望唤起人物的全部力量,使人物的行动达到了疯狂的程度,以至于显现出一种畸形的精神状态,成了某种恶癖,人物的性格也变得格外不可理喻,同时也更为突出。
《贝姨》中的于洛男爵就是一个色情狂。他早年情妇不离身,败光家产后,色欲有增无减,到了八十岁已近人生终点,还在勾搭家中年轻的女仆,并和她结婚。在巴尔扎克笔下,于洛的色情欲已不仅是肉体的需要,而且成了一种强烈的精神上的嗜好,成了一种恶癖,几近疯狂。
葛朗台老头的黄金占有欲,也是一例。积累金币成了他强烈的嗜好,对亲人毫无情感,对黄金无限热爱,只要能悄悄地摩挲金币,顿时心情舒畅,精神上得到无限的满足。
高贝赛克对物质有无止境的追逐欲,他攫取一切可以收藏的东西,吞噬一切,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他都要。宁愿把东西放在贮藏室里霉烂发臭,也丝毫不减弱积聚的劲头。他对于物质的追求已不是着眼于它们的使用价值,只表现为一种强烈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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