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榛
朱熹曰:“学之之博,未若知之之要;知之之要,未若行之之实。”(《朱子语类》卷十三)孔子认为学问之道不仅要谨慎于言语,而且又贵在学而行之,所谓“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述而》)。孔子以为“学”不仅在于提升人的言行,而且“行”又比“言”更为重要;做人做事不怕说不出,就怕做不到,谓之“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宪问》),谓之“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里仁》)。孔子认为贤者是以行动赶不上言语而为耻辱的,是以言过其实、言过其行而为耻辱的,故作为“君子”就要有“先行其言而后从之”(《为政》)或“讷于言而敏于行”(《里仁》)的美德。如果做人能谨慎于言辞敏捷于事行且切近于“有道”,那么孔子以为这就实现了学的目标,故假使没学“吾必谓之学矣”(《学而》)。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从,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述而》)孔子认为学问之道不仅要“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季氏》),而且不可浮光掠影、三心二意,用他的话来说,贵在“有恒”二字。他说:“圣人”我没有见到,能见到“君子”就不错了;“善人”我没有见到,能见到“有恒”者就不错了──“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述而》)他利用当时“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的南方谚语和《易》“不恒其德,或承之羞”的爻辞曰:如果没有恒心,恐怕连做巫医这种卑职都不配;如果翻云覆雨,三心二意,那么迟早是要招致可羞可耻之麻烦的(《子路》)。
所以,孔子经常认为自己的可贵之处在于“为之不厌,诲人不倦”或“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或“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也就是一种激情满怀、不知疲倦、永不自满的躬践精神,此孔子又谓之为“无倦”(《颜渊》,《子路》),所谓“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子张》)。子夏“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子张》)的话,也可以看作是孔子好学精神的一个绝好注脚:每日每月学所不知的新东西,又每日每月习已学过的东西,学而时习,温故知新,这就是好学。
五、内省自讼,知命安仁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记·儒行解》)儒家“六艺”之学侧重于世事人生,侧重于经世济用和安身立命,故孔子的“好学”,也体现在了一个为西洋学问所不擅而正为东方文化所盛秉的“内省自讼”的向度──余英时先生谓之“内向超越”(《士与中国文化》)。也就是说,孔子开创的孔门儒学有指向和聚焦于世事人生的向度,套用清代戏曲家李渔“人情物理”之分(《闲情偶记》),孔学的特点不是探求天地万物的具体性理,而是探求社会与人生的具体性情。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宪问》)司马牛问孔子人何以能成为“不忧不惧”的君子呢?孔子答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颜渊》)孔子的意思是君子自我反省而做到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神明,下对得起世事良知,所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孟子·尽心上》),如此又有何忧虑或恐惧呢?孔子担心不是是否不忧不惧,而是能否内省自讼,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里仁》);谓“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公冶长》)。“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学而》);“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宪问》);“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卫灵公》);“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里仁》)──孔子一言以蔽之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卫灵公》)故得孔子心性之学真传的曾子亦说:“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学而》)
孔子曾对“不幸短命死矣”(《雍也》)但为他最赏识的弟子颜回赞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述而》)意为众人中只有颜回和自己能做到“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孟子·腾文公下》)。尽管“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微子》),但他“知其不可而为之”(《宪问》)无非是“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微子》)和“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阳货》)。所谓“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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