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哈姆莱特的绝境

三

如果古典性背景被破坏了，就象麦金太尔所设想的那样，一切道德上的坚定性将变为固执己见的偏激行为，价值冲突不再是以古典悲剧的形式完成，而是演变为无意义碰撞下的荒谬举动。哈姆莱特在第五墓开场时所面临的正是这样一种绝境，而莎翁此时也毫无办法，只有通过偶然事件（偶遇送葬的队伍，又被雷欧提斯一把撕住要和他决斗），从而把一个准现代性下苦恼的人重新拉回到古典悲剧中来。这样做是明智的，因为时至今日，我们现代人在面对这种“现代性之维”时，依然没有办法，所谓的后现代不过是对无法冲出此纬发出的绝望性呼叫，我们又如何能够勉强莎翁做到呢？

因而失去了古典背景，虚无主义必然成为一个现代人所面临的大问题，它直接冲击着以理性与肉身为堡垒的现代人的精神城防，而且每次它都能成功。也许只有当人们一次次退到古典性中去时，才会象哈姆莱特那样，虽然无法解决古典价值冲突的困境，但却仍能在那种困境中成就悲剧的伟大，也同时打退虚无主义的攻击。同时，不论对莎翁来说，还是对他笔下的哈姆莱特来说，虽然他们都遇到了真正的绝境，这绝境下不再会有悲剧中的无奈，以及无奈里的坚强，而是“解构”、意义消失和悲剧终结，但这也正说明莎翁艺术感觉的伟大之处，因为他预知了未来。

【注释】

⑴　（英）莎士比亚：《哈姆莱特》朱生豪译，《莎士比亚全集（第五卷）》人民文学出版社１９９４年１１月第１版，第３９９～４００页。

⑵　同上，第４００页。

⑶　同上，第４０４页。

⑷　（德）尼采：《权力意志》张念东凌素心译，商务印书馆１９９１年版，第１９９页。

⑸　（古希腊）柏拉图：《斐多》杨绛译，辽宁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０年４月第１版，第８６页。

⑹　（德）康德：《实践理性批判》韩水法译，商务印书馆１９９９年５月第１版，第１３４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