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潮
士铨赠联讽豪绅
有一年十二月,蒋土铨从北京回故乡省亲,消息传到一个豪绅耳里。这个豪绅正要过六十年,他为了装璜门面,故作斯文。抬高身价,想请蒋士铨为他写一副寿联。
豪绅带着贵重礼品来到蒋家,蒋士铨素知此人横行乡里,鱼肉乡民,本想拒不相见,但一转念:见见也好,可以伺机教训他一番。士铨与恶绅见面寒喧之后,豪绅开口了:“听说蒋大人从京城回乡,我十分高兴。明日正好我过六十大寿,一请大人光临寒舍喝杯寿酒,二请大人为小民写一副寿联,这点薄礼请收下。哈哈,哈哈哈!”
蒋士铨想了一想,说:“无功不受禄,礼我不能受,酒我也不想喝。你要一副寿联,我写好届时派人送去就是了。”
恶绅听了蒋士铨的话,心里想:你一不收礼,二不喝酒,还送我一副寿联。我却分文不花,太合算了。恶绅连忙说:“好好,多谢了!”他起身拱手,告辞回家。
第二天正午,恶绅家里红烛高照,香烟缭绕,宾客云集。在祭祖拜寿,燃放爆竹之后,家人手捧红联禀道:“蒋大人写的寿联送到!”恶绅一听,惊喜万分,急忙说:“好,快把蒋大人送来的寿联悬挂中堂!”寿联挂出后,宾客听说是蒋士铨题送的,都来围观拜读。其中一人高声念道:
雪逞风威白占田园无比日
云倚雨势黑朦天地不多时
在场围观的人多数是酒囊饭袋,纷纷拍手叫好。其中有三个秀才一看寿联惊得目瞪口呆,小声议论,连连摇头。
恶绅先听到大家拍手称赞,无比得意。后来他看到三个秀才窃窃私语,脸色不对,急忙拉三个秀才进厢房问:“寿联上写的是什么意思?”第一个秀才直言不讳地说:“寿联上写的是骂你的话。”第二个秀才拍马说:“骂的意思千万别张扬出去!”第三个秀才讥讽挖苦道:“越骂越发(财),恭喜老爷得到蒋士铨的真迹。”
恶绅一听三个秀才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既不敢张声,又不好拿下刚挂上去的寿联,只好硬着头皮喊:“请就席,开桌上菜吧……”自己却瘫倒在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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