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把钥匙属于自己(11)
2006年7月,对于我来说,无疑是痛苦的煎熬。中考成绩下来,一向自负的我名落孙山,那几个阿拉伯数字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把我打昏了。
我没有和父母说要复读,一个人收拾行囊,决定到外面闯出一片天地。我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命运可以被几个数字主宰,正如我坚信能够在繁华的都市打拼出一个小小的房间,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钥匙,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亮光一样。
我来到上海,这个传说中的不夜城。我选择它只是因为它彻夜通亮的灯光能够给予我继续生存的力量。
打工的经历现在回忆起来只是痛苦的疲惫,而不能成为英雄的传奇。瘦弱的我在夏季特有的高温里奔波在被烤化的沥青路上,好几次都险些虚脱。
终于,我在一个鸡肉加工厂找到了一份工作,每月880元工资。我很知足。偌大的工地上,到处是鸡粪与鸡的死尸,还有满地爬动的蛆虫。在烈日的蒸腾下,这些东西所散发出来的气味令人窒息。但是,在这样的工地上,仍然可以看到这样一群人,他们衣裤破烂肮脏,全都光着膀子。宽大而裸露的肩膀在烈日的曝晒下红黑红黑地闪着鳝鱼皮般的光泽,成股的汗水顺着他们黝黑而微微泛黄的肌腱凹处流淌下来,这就是我们这些装卸工!我就在其中!我和工友拼命地抬起两三百斤重的铁笼子。超重的负荷压得我浑身骨骼“嘎嘎”地响。太阳直射在我身上,背上的皮肤仿佛被烤焦了,随时都有撕裂的可能。汗水流进我的眼里,蜇得我睁不开眼,而鞋子里早已像和泥般地滑了,我就这样拼命地撑着,每一次努力都听得见自己的心“怦怦”跳动的声音……
三天以后,我坚持不下去了。此刻,我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我在一个夜里溜了出去,扮演了逃兵这个不光荣的角色。
看着马路两边居民区亮起的灯光,我流下了复杂的眼泪。在这里,我没有找到能打开我幸福生活的钥匙,生活不是梦想,也没有为我安排一间栖息的房舍。这个城市的街灯,没有一盏为我而亮。
我决定回家,重新拾起遗失的书本。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有一把属于我的钥匙,它可以开启我幸福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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