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少年

一条清澈（chè）的小河，一条停泊在岸边的渡船。

我立在船头，蓝色的衣服倒映在水里。船身开始晃动，船老大拿着一根竹篙（gāo）上来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圆脸少年站在河堤上朝老人大声问：“老爹（diē），我没有钱，能让我上船吗？”

老人正在弯腰解着缆（lǎn）绳，头也不抬地说：“没钱坐什么船，笑话！”

竹篙一点，小船离岸而去。

少年像当头挨了一棒，孤零零地立在岸上。离得老远，我看见少年两眼睁得溜（liū）圆，牙帮骨在不停地错动，两道小刷子似的眉毛紧紧地蹙（cù）在一起。忽然，他把衣裳一脱，连同书包擎（qíng）在手中，“哧（chī）溜”一下滑进了河里。

秋风秋水，他受得了吗？一股同情的潮水从我心头漫过，想喊,没喊出声。少年举着衣服、书包，踩着水，一摇一摇地向对岸游去,黝（yǒu）黑的脸蛋冻得乌青。撑船的老汉愣愣地望着,忽然大叫：“孩子，上船，快上船！”

少年好像没听见。

船撑到少年跟前，少年使劲把头别过去。

“上船吧———别冻坏了。”老人似乎在哀求，“钱一分也不要。”

少年不理他，依然向前游。落满彩霞的河水被少年的臂膀切割成一块块五彩的锦缎（duàn），那手中的花格子衬衣活像五彩的花瓣，黄黄的书包真像花瓣中的花蕊（ruǐ）。

好一朵开在浪花丛中的奇葩（pā）！好一个倔（jué）犟的少年！

终于到了对岸，少年泥鳅（qiū）一般蹿上了河堤。阳光在他的脊背上滚动，像一条条刚出网的银鱼在蹦跳。他把衣裳一套，捡起书包，飞也似的跑了。河边的沙滩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线，像一行无限延长的省略号。

后来，我打听到了，那少年考上了对岸的中学，那天是开学的第一天。

有趣的是，以后我每次过河，只要赶上学生上学、放学，总会看到那个圆脸少年在河里游来游去。数年后，少年居然从这条小河游进了大海，成了一名游泳健将。他给撑船老人来过一封信，称老人是他的启蒙教练，要感谢老人。

可惜老人已长眠在河边的沙丘里，没看到这封信。

说 少年为什么不坐老人的船，坚持自己游过河呢？他称老人是他的“启蒙教练”，还要感谢老人，你能说说其中的原因吗？

练 读下面的句子，注意加点的词语，体会这么写的好处。

1.少年像当头挨了一棒，孤零零地立在岸上。

2.一股同情的潮水从我心头漫过，想喊，没喊出声。

背 朗读课文。背诵第十至第十二自然段。

认 澈 篙 缆 溜 缎 蕊 葩

写 渡 堤 绳 溜 愣 哀 割 锦 滩 撑 蒙 眠

自选词语 奇葩 倔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