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作家程宏明古稀“童心”写儿歌

童心不泯乐悠悠

每当暑期过后新学年开始的时候，都有成千上万天真烂漫的儿童，背着新书包，兴高采烈地走进校园。在教室里，他们以稚嫩的童声跟着老师齐声朗读：“谁的尾巴长？谁的尾巴短？谁的尾巴好像一把伞？猴子的尾巴长。兔子的尾巴短。松鼠的尾巴好像一把伞。”（见小学一年级《语文》上册第83页《比尾巴》）“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他在洞里睡着啦。”（见小学一年级《语文》上册第123页《雪地里的小画家》）。这两首儿歌的作者，就是今年已经70岁的程宏明。

虽然已是古稀老人，程宏明一口气为我背诵了十来首他创作的儿歌。那朗朗上口的节奏、那纯真活泼的神情，依然显现着一颗童心在他胸中跳跃！这些儿歌就写在他的心里。

自从1985年，儿歌《比尾巴》和《雪地里的小画家》被人民教育出版社收入全国义务教育统编教材“小学一年级《语文》上册”，已经过去了22年。年复一年，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儿童在学习、朗诵这些儿歌中慢慢长大。当年的孩子，有些从师范院校毕业后成为教师，又教他们的学生朗诵这些儿歌。程宏明的孙子和外孙女已经上初中、高中，还能背诵爷爷写的儿歌……

2001年和2005年，儿歌《雪地里的小画家》及《小熊上学》先后被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教育机构收入《朗文中国语文》小学一年级课本。2004年又有两首儿歌被收入韩国小学生课外读物……

他说，每当想起这些，我心中就有说不尽的欢乐，就感到自己还挺年轻，有时真想和孩子们玩“捉迷藏”和“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就是心里头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儿。许多朋友说我不像70岁的人，我觉得，写儿歌确实能使人心理不老，它能治病、能健身、能延缓衰老，我觉得这一辈子活得值了！

程宏明1960年毕业于天津师范大学中文系，一直做教师工作至退休。以前，他是业余儿歌作者，退休后成为“专业儿童文学作家”，几十年来，已在各类报纸杂志发表儿歌一千三百多首，并出版多部儿童诗歌专集，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他痴迷于儿歌创作，从孩子们身上获得创作灵感，写出儿歌又把欢乐、智慧、知识送给更多的孩子，许多儿歌的创作都有故事，篇幅所限，就说三件小事吧：

其一、儿子上幼儿园时，一天，他接儿子回家后，儿子没进屋，蹲在院子里用手在水盆里捞个不停。他问儿子捞什么？儿子说，我捞星星呢。他获得灵感创作了儿歌《捞星星》：“几颗小星星，落在水盆中，你推它又挤，拼命眨眼睛。我忙用手捧，星儿无踪影，睁眼仔细找，咦？又在水中动。”这首儿歌曾获全国少儿歌曲大赛特别奖。

其二、为了创作长篇童话故事《猴子认蛇记》，他曾3次去北宁公园买票参观大型蛇展，自带干粮和水，一看就是一整天，仔细观察并详细记录了一百多种蛇的形状、神态、生活习性等等，以生动活泼的形式向孩子们介绍了有关蛇的知识。他说，不仅是亲眼观察，我还要向工作人员请教、询问，务必搞清楚。向孩子们传播知识，来不得半点儿马虎啊！

其三、小小儿歌，虽然只有几行、几十个字，创作时他总是反复推敲，力求写出精品。对于已经发表的作品，他也时常“复读”，再三琢磨，力求完美。譬如，被收入小学语文教材的两首儿歌已是公认的佳作，但他依然找出“瑕疵”，进行了修改，并于2005年4月致函人民教育出版社和中国香港教育出版机构，主动提出修改意见。他认为，《比尾巴》中“谁的尾巴最好看？”一句，“最”字显得太绝对化，“好看”也太抽象化，而且与前句“谁的尾巴好像一把伞？”在结构上不对称、欠和谐。建议改为“谁的尾巴好像大花扇？”“孔雀的尾巴好像大花扇。”这样，既形象、活泼又与全诗浑然一体，更符合儿童心理和审美情趣。对于《雪地里的小画家》，他建议将“青蛙”改为“小熊”，即“它在树洞里睡着啦。”他认为，青蛙是两栖动物，主要在水中或水边活动，与小鸡、小马等陆地动物的类比性不强，改为“小熊”则更贴切，而且，冬天的小熊很懒惰（冬眠）还另有寓意。

他为孩子而精益求精的精神令人感动，一时传为佳话。

“童心”夫妻偕伴行

程宏明的欢乐晚年还得益于他有一位志同道合、情趣相投的好夫人。5月16日，他和夫人刚刚共同创作完成了儿歌新作《藏太阳》：“大太阳暖洋洋，妈给奶奶晒被忙。被子松软真舒服，奶奶睡得美又香。我学妈妈尽孝心，长辈棉鞋里藏太阳。”这是多么可爱的孩子呀，被妈妈的孝心所感动，也为爸爸、妈妈、奶奶晒棉鞋。以儿歌的形式让中华敬老美德在孩子们心中生根、发芽，是他们夫妇新的创作追求。

他们夫妻因儿歌喜结良缘。1990年，程宏明的前妻因病去世。1992年经朋友介绍，他与高淑英相识。说来有趣，在某大公司机关当干部的她，喜欢读报纸的文艺副刊，尤其爱看儿歌，当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曾读过一些“程宏明”的儿歌，他高兴地说，没错，那个“程宏明”就是我呀！说起儿歌，两个人情趣相投，越说越亲热……1993年，他们结为“童心”夫妻。

爱的影响力很神奇。开始，她是他儿歌创作的第一读者，每写一首儿歌都请她先读，征求她的意见。她也很认真地“挑刺儿”，使作品修改后更完美。后来，她就不满足当读者了，跃跃欲试。

在他的鼓励下，她尝试儿歌创作并一发而不可收拾。

1995年，她创作发表儿歌《小螃蟹》：“小螃蟹，横着爬，见谁抬手就打架，仰着脸，眼瞪大，满嘴唾沫吐脏话。小鱼、小虾、小青蛙，谁都不愿来理他。为什么，为什么？请你想想再回答。”

他夸奖说，观察敏锐、表现细腻，她的儿歌体现了女性作者的优势。

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前夕，她创作发表了儿歌《悄悄话》：“祖国地图墙上挂，青山绿水美如画。我在图上找呀找，奶奶问我找什么？我趴奶奶耳朵边，悄悄说出心里话：‘香港香港快回家，祖国妈妈想念她’。”1996年，有关部门以“我长大了”为主题举办全国儿歌大赛，她创作了《不学小袋鼠》：“游园里的小朋友，都让爸妈拎着走，莉莉还让妈妈抱，小猴儿笑她不害羞，莉莉脸红不敢瞅，忙说妈妈快放手，我也下地自己走，不学懒惰小袋鼠。”这首儿歌获得大赛一等奖。

一对夫妻，以两颗“童心”为孩子们创作儿歌，这是他们晚年生活的最大乐趣。他们在一起反复推敲词句，有时还“争论”得面红耳赤，这种撞击常常能迸发火花，偶得妙语、佳句，他们能高兴得像孩子，一美就是好几天！

乐为老人写歌谣

从2003年开始，他们又拓宽了创作领域，为老年人写歌谣。譬如，创作发表了《我的自行车》：“我的自行车，名牌老飞鸽，铃声清脆高声唱，车轮滚滚快如梭。我的自行车，贴心多亲热，探亲访友真方便，安全准时驮送我。我的自行车，旅游巧爬坡，饱览家乡景色美，播撒健康和欢乐。我的自行车，四季谱新歌，环保立功人长寿，奖它红花一大朵！”

程宏明说，虽然我们“童心”不老，毕竟已经加入老年人的行列，每天到公园晨练，与老年朋友聊天，发现人老了心中有许多感慨，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有灰色的，也有亮丽的，有的人能说，有的人道不出来，我们觉得有义务把“亮点”放大，鼓励老年人以积极的心态欢度晚年。比如，有的老人看到别人住大房子、坐小轿车，心理有些不平衡，我和夫人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处跑，感到既方便又自由，上车就有座，不用花钱买汽油，不污染环境，还能锻炼身体，有利于健康长寿，其乐无穷，于是就创作了《我的自行车》，发表后受到老年朋友的夸奖，我们心里特别美！比如，听到有的老人抱怨现在的孩子太自私，吃饭只顾自己，我们就将《吃鱼》念给他们听：“红烧鱼，味儿美，先吃头再吃尾，留下鱼身送给谁？多让奶奶香香嘴。”老人把儿歌传授给孙子、孙女，果然收到良好的效果，孩子懂事了，知道孝敬长辈了。

为什么钟情于为老人写歌谣？他说，老年人的心灵也需要歌谣等精神滋养，因为，老人也是“老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