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左琴科

米哈伊尔·左琴科（Михаил Зошенко）一八九五年生于乌克兰波尔塔瓦，父亲是位画家。一九一三年左琴科人彼得堡大学攻读法律。一九一五年世界大战期间自愿入伍，在前线中毒气受伤。一九一八年参加红军，一九一九年因病复员。以后曾当过鞋匠、民警、电话接线员、法院民事调查员以及会计等。

一九二一年左琴科步人文坛，同年加人“谢拉皮翁兄弟”^①文学团体。二、三十年代左琴科的幽默作品风靡一时，苏联各出版社竞相出版他的各种作品集，许多作品被移译介绍到国外。左琴科很快成为苏联享有盛誉的幽默讽刺作家。法捷耶夫曾把左琴科与肖洛霍夫、费定等著名作家并提，认为“这些作家是‘具有独特风格’的优秀作家”。^②由于文学成就卓著，左琴科于一九三九年获得苏联红旗勋章。

①“谢拉皮翁兄弟”是１９１９年在彼得格勒成立的一个文学团体，它否认艺术的社会作用，提倡为艺术而艺术。

②法捷耶夫：《三十年》，苏联作家出版社，莫斯科１９５９年第二版，第３７０页。

但是，左琴科的创作道路坎坷不平，二、三十年代苏联文艺界对左琴科的作品一直存在争论，毁誉兼有。一九四六年，左琴科因《猴子奇遇记》受到日丹诺夫的严厉批判。日丹诺夫说：“左琴科惯于嘲弄苏联生活、苏维埃制度、苏联人，用空洞娱乐和无聊幽默的假面具掩盖这种嘲弄”。“左琴科这个市侩和下流家伙给自己所选择的经常主题，便是发掘生活最卑劣的、琐碎的各方面……这是一切下流市侩作家——左琴科也在内——所特有的东西”。^①同年九月左琴科被开除出作协，此后他没有发表什么重要作品，转而从事翻译。

高尔基曾对左琴科的作品给予很高的评价。一九三零年十月，高尔基写信给左琴科说：“我高度赞扬您的幽默作品。我……认为它们的独特风格和‘社会教育价值’都是无须争议的”。^②一九三六年三月二十五日，高尔基又写信给他说。“昨晚我读完了《一本浅蓝色的书》……您的独特的才能在这部作品中，比以前的作品显得更有把握和更鲜明了。”^③“在您的作品中，我首次见到幽默与抒情笔调运用得如此和谐，这是文学史上前所未有的……”一九四三年，费定撰文说：“也许从来没有一位作家象左琴科那样创作了如此众多的艺术形象；它们真实地反映了我们生活和民族特点的各个方面……”^④

左琴科的创作体裁多样，有幽默讽刺短篇、杂文、中篇小说、传记性小说、剧作和儿童故事等，其中尤以短篇见长。他的幽默讽刺艺术继承了果戈理、列斯科夫以及契诃夫早期作品的优秀传统，并且广泛吸取了民间口头文学的丰富营养。他在作品的主题思想、艺术表现形式上作了辛勤的、坚持不懈的探索（其中也有某些失误），在情节结构、艺术手法等方面都有所创新。在幽默讽刺艺术上的新开拓，使左琴科的作品在苏联文学史上别开生面，另辟蹊径。

①《苏联文学艺术问题》，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１９５３年版，第４０页。

②《文学遗产》第七十卷，苏联科学出版社，苏联１９６３年版，第１６３页。

③《高尔基文学书简》，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１９６５年版，第４０９页。

④《费定文集》第九卷，苏联文艺书籍出版社，莫斯科１９６２年版，第３９２页。

左琴科作为一个富有才华的幽默讽刺作家，对他所处的时代有其独到的理解和体察，他的作品的主人公大多是市民阶层、普通百姓、公务人员。作者善于从人们习焉不察的日常琐事中摄取题材，嘲讽形形色色的市侩心理、庸俗习气以及官僚主义作风。他在描绘那些具有时代特徵的人物时，细致、深刻、一针见血，形成了整整一画廊的所谓“左琴科式人物”。这些人物建立在真实的生活基础上，他们有血有肉，读来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作品的真实性使左琴科的幽默讽刺艺术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左琴科作品的语言是形成他作品艺术特色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无论叙述者的语言或是人物的语言，都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它平易风趣、机智、俏皮、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左琴科曾说：“我的句子都很短，普通的穷苦老百姓也能读得懂”。

五十年代，苏联恢复出版左琴科的各种故事集以及四、五十年代末发表过的作品。一九五八年，左琴科在列宁格勒病逝。

我国建国以来，对左琴科作品的译介可以说只有一鳞半爪。为了填补这个空白，我们选译了他比较有代表性的八十七篇幽默讽刺短篇；此外，他的儿童故事也是他短篇创作中的优秀之作，我们选译了七篇，编在文集末尾。最后，附有左琴科在不同时期谈自己思想和创作的短文两篇。

我们翻译依据的是以下十种俄文版本，各篇按发表年代顺序排列；译本中各篇出处均用下列编号在篇末注明：

①《尊敬的公民》，巴黎１９２７年版；

②《轻松的故事》，柏林１９２７年版；

③《闪光的不都是金子》，里加１９３７年版；

④《可怜的丽莎》，里加１９３７年版；

⑤《左琴科中短篇小说及杂文集》，莫斯科１９５８年版；

⑥《左琴科中短篇小说集》，列宁格勒１９５９年版。

⑦《左琴科未发表的短篇小说、杂文和喜剧集》，莫斯科、列宁格勒１９６２年版；

⑧《左琴科作品选》第一卷，列宁格勒１９７８年版；

⑨《一本浅蓝色的书》，《左琴科作品选》第二卷，列宁格勒１９７８年版；

⑩《左琴科杂文选》，明斯克１９７９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