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淦
2008年元月九日(腊月初二)星期三 晴
“边塞”是唐人诗中习见的题材,唐人边塞诗,绝大多数都涉及民族间的战争。在阅读文学作品(而非读史)时,对于历史上民族之间的战争,我个人是既无必要也不可能去作出那种说教式的“正义”、“非正义”的判断,只是读出战争给底层小民百姓带来的巨大痛苦,读出小民百姓对战争的厌倦和怨恨。
王翰《凉州词》也是一首边塞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诗人首句用“葡萄美酒”(西域胜产葡萄)、“夜光杯”(史载西胡献给周穆王之宝杯),来写西域风情;余认为乃是“因情敷采”(《文心雕龙》语),夸饰而已,切莫以词害意,信以为真有美酒宝杯。次句写琵琶催发,且是在“马上”,文情急转直下;接下来第三、四句却是用一种极豪迈的语言表达出一种极难述说的悲痛:虽是出征在即,我依然痛饮,不辞醉卧沙场,也许有人会见笑吧?可是自古以来,有几个人是战后活着回去的呢?伤感之情何其沉重?柳宗元云“嬉笑之怒,甚于裂眦;长歌之痛,过于痛苦”,这样来理解,就能看出诗人通过征战将士的怨愤,表现出对“开边黩武”战争的态度了。
以同样疑问手法表现同样主题,我们可以再看王涯《从军词》:
旄头夜落捷书飞,来奏金门着赐衣;
白马将军频破敌,黄龙戍卒几时归?
诗中“旄头”,星相学里二十八宿中的昴宿,是为胡星;胡人消灭,捷报飞传,将军立功,皇帝赏赐,这是何等荣耀?可普通戍卒呢?归期何在(几时归)?
再看一首传送更为广泛和久远的七绝,陈陶《陇西行》:
誓扫匈奴不顾身,伍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诗中将“无定河边骨”与“春闺梦里人”进行强烈对比,撼人心魄;后世读书人也都就只推崇后两句。王士贞《艺苑卮言》就以为后两句“用意工妙”,惜其前两句“筋骨毕露”;沈德潜《唐诗别裁》:更是认为:“作苦语无过于此者,然使王之涣、王昌龄为之,更有余韵”。当然此诗不可能再由二王来“为之”了,不过却提醒了我们研读时,当注意到晚唐和盛唐风格的区别和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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