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毕节市赫章县古达中学 唐兴科
契诃夫是19世纪末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的俄国短篇小说家,80年代中叶,他写下许多诙谐幽默的小说,《变色龙》是其中较为著名的一篇。
《变色龙》的诙谐在于作者创设了一个“狗”的世界,人性即是狗性,而以真实的狗为纽带巧妙衔接属于“狗性”的人,是这篇文章里人狗交相辉映、珠光四溢的绝妙一笔。也是他将锋芒指向人性的弱点朋友──残酷、虚伪的旨意所在,所以显得特别的尖酸刻薄。
作者为了暗示警官的本质,给警官加上个很特别的姓:奥楚蔑洛夫,俄语这个词的本意是疯癫的──这是与那条咬人的狗相比较而说的,如果说那条咬人的狗是本能的,具有纯动物性的,也就是说,狗咬人是正常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而奥楚蔑洛夫的“疯”就是对本不值得摆威风的咬人的狗拿腔捏势。他的癫在于随着人们对狗的主人(是将军,不是将军)的几次判断,而相应地主观武断地对是非进行歪曲的审判。在这里咬人的狗到是一条健康的,履行“份内职责”的狗,而奥楚蔑洛夫却成了一条疯狗:是狗的王国里一条有病的狗,是可以打入另册、应该医治的一条狗。
我们说《变色龙》呈现的是一个狗的世界,原因是作者把所有出场的人物都当狗去写了。文章开始写叶尔德林紧紧地“尾随”着奥楚蔑洛夫。这是条竭力为主子效劳的,善于揣摩主子心态的狗,他为狗是不是将军家的费尽脑汁、忧心忡忡,全力为警官的“决策”提供佐证,因为这“决策”决定着警官政治上的荣辱胜败,也就决定着自己。请看下面的描述:
“不对,这不是将军家里的狗……”巡警深思地说(黑体字为笔者所加)。“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的狗,全是大猎。”
在他认为“拿得准”后,见警官象是下了决心:得好好教训一下养狗的人们的时候,他又怕这判断失误,而后殃及自己,端了那靠依附警官而得食的饭碗,于是否定了这个“拿得准”,把他的“不过也说不定就是将军家的狗……”的“理由”说了出来。从这些描写中,可以看出叶尔德林又是一条内心矛盾仿徨,不知道该咬谁一口的走狗。
就是小人物赫溜金,乃至围观的群众,作者也没放松对其“狗性”的刻画。
赫溜金作为被害人,在警官没有出现前,很敏捷地“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下,抓住了狗的后腿”,简直是位勇猛的战士,神气地伸起那面胜利的旗帜的手指。而当警官横他面前时,他只是无休止的哀求解释,原先猛犬般的神态荡然殆尽,换为一幅与咬他的狗一样可怜的神色,同样象坐在中间的罪犯──狗一样“眼睛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只是这悲苦是有理说不清的悲苦,这恐怖是有理说不得的恐怖。乃至奴性地尊称警官为“老人家”,甚而至于要站进自己对立面的围子:“我的兄弟就在当宪兵”,这意思说得明白极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赫溜金无非是条被统治阶级排出统治圈的懦弱、可怜的狗,即是丧家狗。按其性格的发展,如果他有朝一日跻身官场,他将立刻与奥楚蔑洛夫为伍。
我们再看围观的人们。
在警官没接手这个案子前,人们“仿佛一下子从地下钻了出来”。而且有人喊:别放走它”这时的人们完全站在公证的立场上,站在受害者一边对受害者倾一腔同情与关注。然而,好景不长,当警官由痛骂狗到开始替狗辩护时,群众中就相应地有人站出来“证明”赫溜金“把烟卷戳到狗的脸上……”,然后断定赫留金是个“荒唐的家伙”,当狗被认定是将军哥哥家的时候,那群人就朝赫溜金哈哈大笑。”这时的人们对受害者的同情换成了对受害者的嘲笑,即对警官一伙的认同,这又有哪一点具备健康人的“人性”呢?他们是起哄咬人的只拣弱者啃的群狗。
最为绝妙的,是作者将一条真真实实的狗“坐”在小说中,他“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从这些描述中,我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是条与其它狗完全不一样的真狗,作者所要我们同情的正是这条狗,只有这条狗的悲苦和恐怖是自然而然地流露了的,它只不过履行了自己的“天职”。一句话,它最真实。既不象警官先生那样装模作样;也不象巡警那样讨好主子;没有赫留金的哈巴和向上挤的模样;也无围观者的随波逐流。它就是那样坐在有病的群狗间,等待着一幅幅凶性恶相的狗群对自己的围攻,是那样的孤苦无援,又是那样流露真情的恐怖,难道不值得我们同情吗?
契诃夫的早期小说是不问政治的,他只是以批判者的眼光审视这个世界,所以他表达出的是这些生活中完全被扭曲了的人性,是对这种普遍存在的奴性心理进行揶揄和嘲讽。这并没有降低这篇文章的品位。恰恰相反,这篇文章为世人所称道,一方面在于他状狗写人,相得益彰,另一方面恐怕就在于他挖掘了人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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