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松
法国哲人兼文学家伏尔泰生前说过许多聪明而宽容的话。1738年在一封给勒·布朗主教的信中他写道:“我相信熟知法国的英国人和熟知英国的法国人在这两方面的知识都更完善些。”两百多年后的今天,英法两国仍有许多人琢磨这话的意思。伏尔泰说这话时英法两国处于敌对状态,因此他的话“有革命色彩”。
英国对伏尔泰的影响的确很大,他归国后写的英伦印象也立刻产生轰动效应。传记作家林登·史特拉其把伏尔泰对英国的访问描述成“文明史上的一个转折点”,是“法兰西文化和英吉利文化互动过程中的第一步。”
伏尔泰是1726年6月造访英国的。1719年《俄底浦斯王》的出版表明伏尔泰由一个沙龙诗人成长为戏剧大家。巴黎的花花世界接受了他,几乎每一个贵族的家门都向他敞开。他陶醉于成功的喜悦。然而,1725年底突发的一件事却使他幻灭了。法国一极有名望的贵族成员两次当众侮辱了他,他也两次直截了当地回击。几天后,这位贵族出于报复让门人当街揍了伏尔泰。伏尔泰转而向日前欢迎他的贵族们求援并争取同情,结果他们却站在同类的一边。为了决斗伏尔泰去武校学习,却被警察说成是滋生事端并被送进巴士底狱,伏尔泰并未被关押很久就出狱了。这时他想到去英国旅行。
1726年刚到英国,伏尔泰就用上了英语。五个月后,他已能用英语写信,并发表作品。此后直到去世,他的英语自如得令人奇怪。伏尔泰在英国结交了许多名流,观察了社会的各个方面。1729年到1731年间,他把对英国的看法以书信的形式写了出来。开始时,他打算直叙见闻,从抵达写起。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想深入地写一下英国。1733年,约翰·洛克曼英译的《英国书简》在伦敦出版。次年,两种法文本出版,一种称为《英国书简》,另一种称为《哲学书简》。伏尔泰的这本书在法国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因为,他在法文版书末加上了反教会的文章《帕斯卡尔评论》。另外,这些书信给法国带来了清新的空气,而权贵们对此并不感兴趣。佛洛尔说这本小册子是“法国革命的奠基石之一”。伏尔泰想写的书不是游记,而是“信仰的宣言”。“当代的法国读者,当他们合上这本书时,发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新世界……”
虽然伏尔泰此后再没去过英国,但他终身对英国保持着兴趣。他浏览英国文学,招待英国客人。传记作家鲍斯威尔来访时他因没了门牙而拒绝再说英语。官方查禁了他的《哲学书简》,他就改头换面把它揉进了另一本《哲学辞典》。伏尔泰对莎士比亚、克伦威尔、蒲卜等人的积极评价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他的著作。
1949年,英国人戴斯蒙·佛洛尔从七十卷本《伏尔泰全集》中辑出有关英国的著述,编成《伏尔泰笔下的英国》在伦敦出版。这本书内容分:社会场景、历史、政府、司法、宗教、文学、戏剧和哲学诸章,涵盖伏尔泰论英国的全部著述。每一章又有若干小节如“1726年的英国”、“无神论在英国”、“英诗中的讽刺”、“论英国喜剧”和“牛顿的哲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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