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声
我有这样的看法,一个人不论他是否读过很多的书,获得过什么学历,判断他是否真有较高的涵养,便是看他有无悲天悯人的情怀。没有涵养的个人是可悲的,而没有较高涵养的群体则是可怕的,他们的思维总是线性的思维,他们除了鲜明的肯定和否定之外,不会有第三、第四……种思考和结论。如果他们过多的裁决权,恶果可想而知。
在《巴黎圣母院》中,雨果对几乎是处于社会最底层──在街头卖舞的吉卜赛少女埃斯梅拉达和加西莫多倾注了特别的悲悯,描写在反叛者吉卜赛女郎和面容丑陋的残废者加西莫多身上存在着真正的心灵纯良和美好,而圣母院道貌岸然的副教主富洛娄和贵族菲比斯身上更多的是残酷的、罪恶的情欲和心灵的空虚。从中可知,雨果通过他的想象和“创造”,对社会的“丑者”、“弱者”和卑微者有着格外的关注和深切的同情,张扬已被淡薄的社会良心、良知和悲悯情怀。这是许多作家想到也未必做得到或做得好的事情。
最能体现雨果大悲悯情怀的,我认为是他的长篇小说《九三年》,该小说写的是十八世纪的资产阶级革命,即雅各宾专制时期国民议会和旺代的革命势力之争。顽固到底的保王党人、老侯爵朗特纳克在这一斗争中敌手竟是他自己的侄子共和党人郭文和当时国民议会的全权代表,即郭文早年的老师西木尔登。尽管雨果对革命予以严厉的谴责,把革命的士兵描写为自觉的、英勇的共和主义者,并竭力再现高度的革命激情,但总的来说,他仍然是反对包括雅各宾恐怖在内的任何形式的暴力的。雨果使郭文所幻想的仁慈的共和国和西木尔登所代表的恐怖共和国对立起来。郭文原谅了侯爵朗特纳克的政治罪行并把他释放了,因此被西木尔登判处死刑。西木尔登根据法令和他自己雅各宾信念作出了这一决定,然而,由于不忍目睹他所心爱的弟子和朋友郭文被送上断头台,他终竟自杀……雨果也曾因这样的描写让人们困惑。
雨果曾崇尚斗争和暴力,最终他的大悲悯情怀又使他释怀于斗争和暴力,甚至超脱于普通意义上的恩怨情仇,使绝对的恩怨情仇“相对化”──雨果和他的《九三年》正因为这一点曾遭受诸多批评和抨击。我们现在同样很难简单地用对或错的标准来对雨果的当时的世界观作出评判,但到了世界依然烽烟四起、暴力和战争的手段不断升级的今天,我们应当能够理解和回应雨果的良苦用心和悲悯情怀。正如我们现在很能够体惜数十年前,圣雄甘地领导的用非暴力的静坐行动震撼英国殖民统治者。不同的结果是,雨果的悲悯心未必能消弭类似于他所处时代的那种血腥纷争;而甘地的非暴力静坐最终让英政府把政权归还了印度人民。世上每一种理念所导致的结果可能都有多种分野。
不论是雨果在小说中的悲悯的想象,还是圣雄甘地付诸于行的非暴力理念,都给这个似乎依然崇尚暴力的世界越来越珍贵的启示:暴力应当是解决问题时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方式,大悲悯的情怀才是世界安宁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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