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耘华
近代意义上的英国民族历史为时不长,然而自乔叟以来,英国文学的名篇佳构却层出不穷,各类文体领域均有大家屹立。不过,假如有人问:哪一种文类最能代表英国的民族气质和民族性格呢?那么,我个人倾向于选择“随笔”这一文类。随笔的写作更多地是人生阅历、智慧学养、情感性灵的自然流露,人为的痕迹很少,所以,我们若要了解英国人的秉性,那就有条捷径可走──读英国随笔。这里我愿意再聊聊随笔名家培根的名作《谈读书》。
弗兰西斯·培根生于伦敦一贵族家庭。他天纵奇才,12岁便入剑桥大学研习神学、法学及经院哲学,毕业后去英国驻法国使馆供职。1597年返回英国,此后在英国政界却饱经炎凉世态,摸爬滚打了20年。然而政坛险恶,风云难测,他在1621年卷入了一桩宫廷阴谋,遂被罢黜,从此专研学术。1626年因做低温防腐实验而不慎受寒致病,离开了人间是非之地。除了哲学和自然科学方面的贡献,他所撰写的随笔也因透彻警辟、幽默隽永、意趣盎然和风格独具而享有了世界性的声誉。
《谈读书》首先说的是读书的三种功用,即:怡情、傅彩和长才。
“怡情”使人即使独处幽居也可不失生活的情趣,“傅彩”使人善于言辨或烘托气氛,“长才”则使人圆观周览,于待人、接物、进业,更加精熟完满。其次,文章谈如何读书。书有好坏优劣,开卷未必有益,因此颇需区别对待:有可浅尝者,有可吞食者,多数只需大体浏览,少数则须认真阅读、仔细消化。再次,是说书犹镜子,可以映照出多种人生样态,狡黠者鄙读书,无知者羡读书,唯有明智者读书,既能入乎其中,又能出乎其外,将立身处世、做人之道与书本中传递出来的人生智慧和经验结合起来,修饰剪裁,去留取舍,全在一心,所谓“用书之智不在书中,而在书外,全凭观察得之”。第四,是说书如良药,可以疗治各种心智缺陷。不同书籍,各有专能,史使人明智,诗使人灵秀,科学使人深刻,逻辑使人善辨,所以,读书也应因人而异,正如治病理当对症下药一般。
此外,人只能在某一有限时空之中生存,故其人其书总难免缺漏之处,后人站在前人肩上,往往在某些方面能够超越前人,但是前人筚路蓝缕的开创之功,永远不可鄙薄。因此,文章还提醒我们,读书时虽不可尽信书上之言,然而也不能存心诘难作者。批判的阅读精神正应落实到宽容的接受态度上,二者相辅相成,不可或缺。最后,此文还有一可书之处,即其文风简练,措辞精到,与其思想稳健警辟的特点恰好相配,王佐良先生的译文雅驯流畅,凝炼干净,是译界公认的一流译品。总之,斯人、斯文、斯译使《谈读书》完全属于培根自己所说的少数值得仔细品味、认真消化的作品之列。
摘自《中华读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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