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好书　好读书　读书好──提倡“绿色阅读”

一

读好书，讲的是要有好的读本，也就是不读那些低级趣味的书，少读那些流行通俗的书，多读一些中外经典的书：文学的经典，艺术的经典，哲学的经典。经典，是英雄、巨人、大师人格的结晶，是人类在探索真善美的进程中，大浪淘沙后沉积下来的赤金美玉。阅读经典就是继承人类宝贵的文化遗产；只有继承经典，才能有人类文化的创造和新发展。

流行通俗的书，当然也有它存在的价值和理由，但它们永远也不应该霸占学生读书的全部领地。一个只懂得迷恋艳情武打、感官刺激，不懂得追求英雄伟人高尚心灵的民族，将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民族。罗曼·罗兰指出，人“靠心灵而伟大”。追逐英雄伟人的足迹，就有可能“使英雄的种族再生”──即使我们自身成不了英雄，但毕竟还可以成为滋养英雄的泥土。当年，罗曼·罗兰沉痛地指出：“鄙俗的物质主义镇压着思想，阻挠着政府与个人的行动”。而如今，在我们的身边不也流行着“贫血”（缺少真情）、“缺钙”（缺乏理想和斗志）、“脑膜炎”（跟着感觉走，没有独立思想）吗？历史课上，讲到日本侵略者南京大屠杀时，竟然有人伏案酣睡，有人谈笑风生；语文课上，讲到谭嗣同为变法而甘愿流血牺牲时，竟然有人嘲笑他的愚昧无知；讲到林觉民舍弃小家为人民献身时，竟然有人批评他不懂得爱情，“与革命私奔”。真是“暖风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难道处在战争尚未爆发的年代，我们就可以放弃“居安思危”的古训了吗？难道处在经济建设的和平年代，我们就不需要呵护自己心灵的绿地、建设自己的精神家园了吗？难道在政治、经济、文化的全球化竞争中，我们真的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吗？

阅读经典吧！英雄主义、理想主义、浪漫主义从来就是孪生三姐妹，其治愈“贫血”、“缺钙”、“脑膜炎”的药效，绝不亚于“脑白金”。

二

好读书，讲的是要有好的读书方式。

是重在整体感悟、涵养人文，还是重在肢解文本、获取知识？这是绿色阅读与灰色阅读的第一道分水岭。如今流行的显然是后者。原因何在？在于阅读教学俯首听命于高考指挥棒。高考如何设题，阅读就如何设问；训练的习题做完，读书的目的就告成。于是，文本的内容被五马分尸，学生阅读所得仅限于语言或章法上的某些知识，至于整篇文章所表述的人文精神，则被买椟还珠式地放弃了。重在“求同”，还是重在“求异”？这是绿色阅读与灰色阅读的第二道分水岭。如今流行的依旧是：只“求同”，不“求异”。“求同”，本来是指准确把握文本原意，但在某些老师那里被篡改成从教学参考书上抄来的统一标准答案，于是“求同”则成了“死读书”的代名词。“求异”，本来是指读者对文本的个性化解读：或赞同，或反对，或补充，或超越，但在某些老师那里又被误解为放任学生脱离文本随心所欲地评说。

看来，大有必要对“求同”与“求异”加以“正名”。“求同”不是主观外加的什么金科玉律，而是文本内在的精神本质。“求异”不是随心所欲地断章取义，而是充分尊重文本前提下的张扬自我。“求同”是继承，“求异”是发展；“求同”是吸收，“求异”是创新。“求同”不能限制过死，“求异”不可放得太活。只“求同”不“求异”，就是死读书，读书死；既“求同”又“求异”，才是活读书，读书活。

“求同”常常是显性效益，“求异”常常是隐性效益；“求同”常常是近期效益，“求异”常常是远期效益。“求同”与“求异”虽可作轻重之分，但不可有取舍之别。“求异”固然是读书的重点，而“求同”则是必要的前提。只有将“求同”与“求异”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全面落实读书育人的根本效益。

三

读书好，讲的是读书的效果。读书好，好在“双赢”。

第一，学生人文素质与应试成绩的双赢。目前的灰色阅读显然存在着“数量少”与“内容狭”的问题。所谓“数量少”，就是只把语文教学封闭在六本语文教科书和六本教学参考书内。然而，多年的教学经验告诉我们，那些在高考试场上独领风骚的学子，全都是那些阅读视野十分开阔的读者。因此我一直笃信语文学习其实是一个包容课内与课外、有字书与无字书在内的综合学习体系：

课内求精专，课外求博宽。悟性砺书卷，能力锻大千。

知识固可贵，素质更高瞻。课堂处处有，乐学当为先。

所谓“内容狭”，就是在灰色阅读教学中，将形式与内容生生地剥离开来，抛弃活生生的人文精神，留下干巴巴的语言文字。其实，作为具体文本的语言文字与人文精神，本是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的，语言文字的修养和人文精神的进步应当是在读书中同步进行的：

读书在养气，目的不宜狭；含英咀华久，谈吐气自华。

切莫陷题海，丢瓜捡芝麻；逐本真要务，积厚自勃发。

由于日常灰色阅读教学存在着数量少、内容狭等弊病，每当高三临考前，孤陋寡闻、见识短浅、精神疲软、人格卑下等心录疾患便在作文训练中集中暴发出来，然而老师们也只好在这不幸的轮回面前哀叹：似曾相识燕归来──无可奈何花落去。

优美的文字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自己头脑里固有的，而是从经典中读出来并付诸写作实践练出来的。美好的人文情怀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不是自己凭空悟出来的，而是在经典的氤氲书香中熏陶出来的。因此，只有把“读好书，好读书”认真地抓起来，才是解决人文素质与应试成绩双赢的根本途径。

第二，学生素养与教师涵养的双赢。

古语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孟子云：“吾善养吾浩然之气。”韩愈云：“水大，则物之大小者毕浮。”这里的“水”就是所养之气，“物”就是所写之文。显然，这些大师都极为看重“养气”的作用，而“养气”和“养文”其实是同步进行、并肩发展的。所以，腹有诗书不但“气”自华，而且“文”自华。只有读好书、多读书才能具备健康的素养和生花的妙笔。

读好书，利人；好读书，养人；读书好，成人。

──提倡“绿色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