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祸──“日晚”不是“月色已晚”

【内容提要】

李清照《武陵春》里“日晚倦梳头”一句中“日晚”在《教材全解》〔九年级语文上）中被解释成“天色已晚，我懒得梳头，”《三点一测从书》（九年级上）在词意散译中说成是“月色已晚，而我却仍无心打扮。”而我认为应解释成“红日高悬”，这里的“日晚”应当“日高”来讲，这是和清晨相对而言的，是通过日头已高而作者仍无心梳洗打扮来表达内心的哀伤的。

【关键词】

月亮日晚

笔者日前在讲授南宋女词人李清照的《武陵春》一词时，发现有些学生对“日晚倦梳头”一句的理解有些奇怪，他们认为“日晚”是“晚上”，当我追问理由时，学生回答说：“课文插图上有月亮。”我仔细查对，发现在课文插图中确实有一钩弯月。不知是作画之人有意为之，还是粗心所致？学生据此解释成“晚上”本也无可厚非，但是，无论根据词的内容，还是依据生活经验，该词中的“日晚”都不应该理解成“晚上”。

我翻阅手头的资料，发现《教材全解》〔九年级语文上）把“日晚倦梳头”一句解释成“天色已晚，我懒得梳头，”《三点一测从书》（九年级上）在词意散译中说成是“月色已晚，而我却仍无心打扮。” 这两种解释都不能令人满意。我又查阅了《唐宋词鉴赏辞典》，《辞典》中对《武陵春》开头的“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这两句的解释是：“抬眼望去，远处是一幅暮春的景色——红日高悬，东风骀荡，园内的花枝上已谢残红，一片片绿叶正缀满树梢。再看远处，则是一所古色古香兼作书斋的闺房，案头上堆着书卷，妆台上放着镜奁，旁边也可看到一只宝鸭香炉，它正袅袅不绝地吐着沉香的氤氲。少顷，一位衣着淡雅、才到中年的孀妇走出来望了望窗外，然后踱近妆台，想对镜梳妆，但又慵怠无力。”在这段描述中，把“日晚”解释成“红日高悬”，我认为这种解释是合理的，这里的“日晚”应该当“日高”来讲，这是和清晨相对而言的。根据生活常识，人一般是在早晨起床后，先梳妆打扮一番，然后才开始做事，这一点也可用我们刚学过的晚唐词人温庭筠的《望江南》中的“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来证明。如果说“梳洗罢”表现的是女主人公清晨起来梳洗一番，就匆匆凳上望江楼等待心上人归来的激动、喜悦之情的话，那么“日晚倦梳头”一句则是通过日头已高而作者仍无心梳洗打扮来表达内心的哀伤的；“梳洗罢”是“女为悦己者容”特定心情的反应，“日晚倦梳头”则是对生活毫无兴趣的悲凉。

教材是大家用来教学的重要依据，影响面甚广。在如此重要的材料中，竟然出现把太阳当成月亮这样的问题，以致给人造成误解，我们还能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