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市高看丰子恺

在中国现代绘画大师中，丰子恺以其独特的笔墨技法与绘画风格独树一帜，深得收藏家的喜爱。尤其是画家深入浅出、亦庄亦谐的表现方式，雅俗共赏，尤为难得。去年秋季，香港佳士得推出丰子恺绘画１５幅，成交１２幅；香港苏富比推出丰子恺绘画７幅，全部顺利成交。去年一年中，上述两家艺术品拍卖公司在香港共推出丰子恺作品１８幅，成交１５幅，成交率高达８３.３％，实属不易。

丰子恺１８９８年出生于浙江省崇德县，其父丰斛泉为清末举人，这使得丰子恺从小受到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丰氏自幼喜爱绘画，１６岁考入杭州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受业于画家李叔同和文学家夏丐尊。这两位老师对丰子恺的影响极大，以至于他在１９２８年竟追随李叔同皈依佛门，法名婴行。然而丰子恺毕竟是尘世中人，他的绘画贴近生活，充满世俗情趣，充分表现出对生命与自然的挚爱，也正是这一点，他的绘画深受日本画家竹久梦二的影响，用近似于漫画的表现方式，描写人情世态。尤其是下层平民与儿童的生活，在其笔下栩栩如生。丰子恺用笔朴拙简练，准确流畅，极富表现力。他的画作多给人以添一笔即多，减一笔不够的感觉，每一笔都实实在在恰到好处。其绘画立意极富文学性，常用现实场景表现古代诗句意境，颇具新意，感人至深。如香港佳士得去年秋季２８９号拍品《双蝶》，画的是一位现代少女站在西式阳台上观看蝴蝶，画左侧题：“借问过墙双蝴蝶，春光今在阿谁家。”雅化了画中意境，回味悠长。此画估价港币３万～４万元，场中以港币７１７００元成交，超出估价高限３万港元之多。

丰子恺的一些水墨画完全采自连环漫画的形式，以极其浅显轻松的表现方式，抒情其内心深刻的感受。如同场推出的２８７号拍品水墨四联画《好梦》，其一为“手臂生得长，能采树上果”；其二为“头上生伞，不怕落雨”；其三为“两脚变成轮盘，走得比汽车还快”；其四为“背上生翅膀，飞到月亮里”。前三幅表现出画家对自身能力增强的渴望，执著顽强，远比梦到“挣更多的钱，买房买车”要感人得多。第四幅画中的月亮里竟是妈妈的影像，令人备生怜惜之心。此画估价港币１.２５万～１.５万元，成交价港币３３４６０元，高出估价高限一倍还多。

２０世纪５０年代以来，丰子恺投身于建设新中国的热潮之中，历任全国政协委员、美协上海分会主席、上海中国画院院长等职。这一时期的绘画充满了画家真挚的热情，同样受到藏家青睐。香港苏富比去年春拍推出的１５５号拍品创作于１９５６年，画面为烛生双花，双蝶对舞；画上方题曰：“凤池尊兄：惠示欣悉，君家园中，令堂手植梅树两度开花，此真国家祥瑞之兆！至今庆喜！今年春节，弟曾为上海《新闻报》作图，题曰《灯花报喜福成双》，乃为庆祝社会主义改造胜利及1959年春节而作，贵处亦曾看到此图否？此与梅树两度开花同一意义也。可喜！”其间表达的感情发自肺腑，绝非虚言套语，故具有感人力量。此画估价港币１.２万～１.８万元，场中实拍以港币４４８４０元成交。同场１６２号拍品《跃进图》，水墨纸本，下画一匹奔马，上题诗云：“又多又快好又省，四个马蹄向前进。倘使缺少一个蹄，跑不快又站不稳。多快好省一齐来，社会主义早建成。”这种政治意味浓厚的作品，在丰子恺的笔下依然是温敦幽默的一贯作风，全无当时流行的剑拔弩张的口号式风格，以至其在５０年后的今天仍能获得人们的喜爱，此画以港币４１３００元成交。

纵观丰子恺绘画在艺术市场中的表现，一直处于稳步上升的状态。考虑到其受众的广泛性及其艺术风格的独特性，丰子恺绘画在今后应有较强的升值空间。

（《中华工商时报》２００３年２月２１日方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