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严密的叙事中张扬科学幻想──读张之路科幻小说《极限幻觉》

湖北少儿社最近推出了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张之路的科学幻想小说《极限幻觉》，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科幻作品，值得广大少儿读者阅读，也值得科学工作者阅读。这部小说艺术形式和内涵都值得品味，我以为不但给少儿小说创作者艺术上的启示，也给我们重新认识科幻小说寻找了合理依据。

《极限幻觉》的第一个值得称道的特点是叙事严密，故事逻辑与科学逻辑有机结合，使得小说的故事展开和科学幻想的张扬相得益彰。《极限幻觉》的主人公是一个艺术学院附属小学的学生然然，故事是这样的：S市最近听说来了一个外星球的飞碟，全市上下一片惊恐，就在这个环境下，然然的同学，小男孩麦子和她一起回家时在地铁站走失，好心的然然觉得这是她的过错，于是她开始寻找麦子，在寻找麦子的过程中，然然发现自从班上来了一个酷似走失的麦子的男孩傅浩后，周围的好同学突然患上了“疯狂兔子症”，变得一个个缺少人性，这令然然非常担心和恐惧，也使杨老师难以置信。更可怕的是，全市开始有不少人患上了“疯狂兔子症”，这显然是有人利用外星人的技术来使地球上的人类失去良知和秩序……结果在警官叶云、凌玮等的周密侦察下和然然的探查下，真相大白：原来那个科学家袁宇宙就是麦子失踪的祸首，也是全市出现“疯狂兔子症”的原凶，他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变成两个不同性格的人，分别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他利用自己掌握着整个“疯狂的兔子”的工程的链条里最核心的秘密，能够随时改变人类大脑里“磁晶体的排列”，他用一张“疯狂的兔子”的光盘就可以让人变得疯狂。可以说，这个故事人物繁多，场景变化多端，叙述曲折又严密，小说的文体特色非常明显，把科学幻想的成分和现实的生活的现象与人际关系结合得天衣无缝，有理性精神，也有人性的内涵，使读者在紧张的严密的故事中体验到科学的两面性，审视高科技可能引发的人性的变异。因此，这部小说可谓是科学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佳作。

《极限幻觉》除了让读者感受到了故事的精彩外，还会引发读者思考科学与文学的关系。其实科学和文学本来就不是水火不相容的，科幻小说和科学文艺就是在科学和文学之间架构的桥梁。最近，文学界和科学界都在反思过去将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截然分开甚至对立起来的错误认识，反思将文学与科学割裂开来，以至于文学界不重视科学、科学界否定文学界的门户偏见。我以为这是新世纪的一次重大的观念转变，无论对科学界来说，还是对文学界来说，都将是一次质的刷新。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是人类精神的两个核心，缺少人文精神，特别是文学精神的支撑，科学只能蜕变为工具理性，科学工作者只能承担技术人员的职能。而缺少科学精神，特别是缺少科学的观念，文艺工作者就只能成为自我吟唱的歌手，而对现实问题难以客观把握和精准表现。过去，科学与文学脱节，很大程度上应该归罪于我们的大学教育，由于将自然科学与人文、哲学与社会科学截然分开且学科划分越来越细，所以高等教育看似专业教育，实际上变成了“偏科教育”。于是，学理工农林医的学生很少接触人文、社科知识，而文艺、哲学、历史、社会学等专业的学生又几乎不懂自然科学。科幻小说和科学文艺在弥补以上教育缺憾方面，我以为是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的，它对于人们正确认识科学世界，特别是对于孩子科学意识的培养，有着一般科学知识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我觉得科幻小说是小说艺术疆域的延伸与拓展，是艺术对生活对世界的进一步的深度的观照言说。

最后还需指出的是，近年来科幻小说创作对少儿读者似有轻视，不少科幻作家的写作似乎都是成人的文字游戏，他们涂抹西方的“科幻”的“后现代”色彩，使得科幻小说已偏离了郑文光、童恩正、叶永烈等前辈科幻作家的艺术定位。在《极限幻觉》之前，张之路已在少儿科幻小说创作方面取得重要成绩，他的长篇科幻小说《非法智慧》就获得过全国儿童文学奖并在广大少儿读者中广为传阅；他的《极限幻觉》又是为少儿创作的，我衷心希望多张之路多创作出一些“少儿本位”的科幻小说，新世纪的少儿需要张之路这样的科幻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