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懂我的心──《黄山奇石》片断赏析

《黄山奇石》第二自然段：

师：在这个自然段里，你觉得最有趣是哪个词？为什么？

生１：我觉得最有趣的词是天上，因为天上的仙桃石很有趣。

师：嗯。你觉得呢？（另指一生。）

生２：我说是好像，仙桃石好像是大桃子，很有趣。

师：（不悦地）正因为像桃子，所以人们叫它仙桃石嘛！（期待地）你说呢？你觉得哪个词最有趣？

生３：我说是石盘，仙桃石盛在石盘里，仙人口干了，阿乌阿乌就吃掉了！

生笑，有的孩子叫“咬不动的！”有的孩子说“你怎么知道咬不动，是仙人哎！”“那怎么现在还在啊？”……

师：（生气地用目光制止了孩子们的哗然，提高声音对生３说。）请你读读这段。

（生３读。）

师：是呀，你们看ＸＸ（生３）同学多会读书啊。仙桃石好像从天上飞来的一个大桃子，正好落在山顶的石盘上，这个飞，这个落，用得多传神啊！难怪ＸＸ（生３）同学喜欢这两个词呢！

生３：老师，老师，我是喜欢石盘的！

（请原谅二年级的孩子，他们还不会看老师的脸色。）

师：（不理睬）请同学们自由地读读课文，看谁把这“飞”这“落”读得最有趣。

……

我把这个案例里的题目称为“其实你不懂我的心”。老师说了很多话，我想其实他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他为了生成能按自己的“心意”前进，“王顾左右而言他”──生１：我觉得最有趣的词是天上。因为天上的仙桃石很有趣。师：嗯。你觉得呢？（另指一生。）他挑剔孩子的童真──生２：我说是好像。仙桃石好像是大桃子，很有趣。师：（不悦地）正因为像桃子，所以人们叫它仙桃石嘛！甚至故意曲解孩子的回答──师：是呀，你们看ＸＸ（生３）同学多会读书啊！仙桃石好像从天上飞来的一个大桃子，正好落在山顶的石盘上，这个飞，这个落，用得多传神啊！难怪ＸＸ（生３）同学喜欢这两个词呢！生３：老师，老师，我是喜欢石盘的！

这个案例的问题粗粗一看，是出在教学智慧上，老师选的生成点太过机械狭窄，如果我们把这段的教学生成点放在通过课文的描写“感受黄山奇石的有趣”上，是不是更开放呢？孩子不管说哪个词，只要能感受到仙桃石的有趣就已经理解这段文字了。

但是生成单单从教学智慧上来我觉得还是不够的，如果没有理解，没有善良，就算设计了很好的生成点，很难说老师会不会对第三个学生引发的小小“吃桃子”讨论采取上面的三招，而事实上这恰恰是本课的一个亮点。如果课堂仅仅需要教学智慧，那么语文老师只要巧妙地把书教好就可以了。但是，课堂应该是师生生命交流互动的场所，语文应该是语言与精神协同发展的诗意天堂，正因为如此，生成需要的不仅仅高超的教育智慧，更需要的是教育者对孩子的那颗柔软的心。

这位老师埋怨学生不懂他的心，其实是他不懂孩子的心！他对待学生的发言，是多么冷漠多么霸权！他不想倾听每一个孩子的心声，不去真正关注、理解每一个孩子的心，只是把孩子当作课堂生成的“道具”，这样的课堂又如何焕发生命的活力呢？当我把这个案例贴在网上的时候，很多网友说：这在我们的课堂很普遍，只不过你把它的缺点集中写出来罢了。的确，我也在这位老师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特别在公开课上，我们往往忽略儿童的声音、漠视儿童的自尊，只为了让课顺理成章地生成，完美地结束。却不知，在这时，我们失去了作为教育者应有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