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仲夏夜》问题探讨 《海滨仲夏夜》质疑

我给学生上《海滨仲夏夜》这一课时，发现了许多问题，在此提出来，以就教于大方之家。

一

本文有地方用词不当，甚至有一此病句，例如：

1、“夜色加浓，苍空中的‘明灯’越来越多了。而城市各处的真的灯火也次第亮了起来，尤其是围绕在海港周围山坡上的那一片灯光，从半空中倒映在乌蓝的海面上，……像一串流动着的珍珠……”

既已成为海港，作者为何又看到它的“周围”都是山坡？请问船从哪里进来？把“一片灯光”比喻为“一串珍珠”，这也不准确。

2、“月亮上来了。

“是一轮灿烂的满月。它像一面光辉四射的银盘似的，从那平静的大海里涌了出来……沙滩上，也突然明亮了起来，一片片坐着、卧着、走着的人影，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段描写不真实，月亮升出来是很慢的，大地渐渐变得比较清晰，绝不会“突然明亮起来”。既然“明亮起来”，“看得清清楚楚了”，为何又只见“一片片坐着、卧着、走着的人影”，而不见人呢？

二

该文语言欠精炼，废话太多。

朱自清先生说过大意是这样的话：“写散文要尽量避免使用“是”和“了”字，因为这两个字太死板，缺乏变化。《海滨仲夏夜》一文，不过一千字左右却用了二十多个“了”字，读起来很不流畅，例如：

“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突然显得高而远了的天空，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劳动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来到了这软绵绵的沙滩上，……望着那缀满了星星的夜空。”

这篇文章的“的”字出现的频率也特别多，几乎每句必有“的”，有何生动可言。如：“沙滩上的人，有的躺在那软绵绵的沙滩上睡着了。”这一句话中竟出现了三个“的”两处“沙滩上”，真是哆嗦之极。

该文中，“一片”、“一片片”似乎成了万能的数量词“一片桔红色的晚霞”，“一片片霍霍燃烧的火焰”，“一片片肃穆神色的天空”，“一片灯光”，“一片片密布在苍穹里的星斗”，“一片片坐着、卧着、走着的人影”，“一片鱼鳞似的银波”等等，真是不厌其烦。描写启明星是说：“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描写月亮时又说：“它是那么皎洁，那么明亮”，表现人多时说：“居然有这么多的人在乘凉。”试问，“那么亮”，到底有多亮呢？“这么多”，到底有多少呢？文中词汇如此贫乏单调，既欠生动活泼，又失形象具体，而编者将它收入中学教材，并在“自读提示”里夸它：“这是一篇优美的写景文”，真是莫名其妙。

三

在标点符号方面，这篇文章也经不起认真推敲。例如：“沙滩上的人，有的躺在那软绵绵的沙滩上睡着了。有的还在谈笑。凉爽的风轻轻地吹拂着，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让这些英雄的人们，在这自由的天幕下，干净的沙滩上，海阔天空地尽情谈笑吧，酣畅地休憩吧。”这段文章里的标点错了四处，应改为：

“有的……睡着了，有的还在谈笑。让这些英雄的人们，在这自由的天幕下、干净的沙滩上，海阔天空地尽情谈笑吧！酣畅地休憩吧！”

四

抛开字、词、句标点符号不论，我们单看这篇文章的谋篇布局，也不是成功的。

峻青先生写这篇散文的目的，是通过描写海滨仲夏的夜景，来抒发对新生活的赞美之情。但事与愿违，文章并没有达到这个目的。作者写天上、海上的太多，写人间、地上的太少。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荔枝蜜》拿来与此文作一番比较。

杨朔在开头写蜜蜂，接着笔锋一转，浓墨重彩地描写广东的荔枝树多，“像小山似的”，“多得像汪洋大海”，这些写景虽然很多，但并没有离题，这是蓄势待发。荔枝树越多，就证明当地的农民越勤劳，他们对社会的贡献就越大，这是为文章后面的抒发对农民的赞美之情埋下了成功的伏笔。

我们再看看《海滨仲夏夜》，作者不遗余力地刻画晚霞、大海、星星，没有涉及到一点人间烟火，这跟主题有什么关系呢？晚霞红，大海美，星星亮，它们都是自然之美。在旧社会，它们也一样美。花力气写这么多，对主题有何用处？可以是这两段实在是为写景而写景。

作者在结尾处大发感慨：“让这些英雄的人们……”请问，凭什么说来这里乘凉的人都是英雄？

前面晚霞、大海、星星的篇幅占了一大半，只有一小段提及收割麦子归来的农民，他们在谈论着今年的收成。为什么收成好？作者说：“今春，雨水足，麦苗长得旺，收成比去年好。眼下，又是一场透雨，秋后的丰收局面，也大体可以确定下来了。”作者在此强调的是天公作美。整篇文章没有任何暗示或伏笔，在结尾处突然称这群乘凉的人们为“英雄”，让人目瞪口呆。

五

写到最后，我几乎失去了继续下笔的耐心。这么一篇粗制滥造、漏洞百出的文章，有什么资格在教材里滥竽充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