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振
他“万愤结缉,忧从中摧。举酒太息,泣血盈杯”(《上崔相百忧章》)。寄希望于高官帮他减免罪行,后幸遇郭子仪,以全部官爵赎李白死罪。但李白仍被流放夜郎!
3、流放夜郎,半途赦返──怨愤怅然:
李白流放途中,回想自己“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气岸遥临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夫子红颜我少年,章台走马著金鞭。文章献纳麒麟殿,歌舞淹留玳瑁筵”,如今“我愁远谪夜郎去,何日金鸡放赦回?”(《流夜郎赠辛判官》)。途登黄鹤楼,他惆怅孤独,悲吟“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
在夔州遇全国大赦,半途赦返,令李白欣喜若狂,归心似箭。他意气酣畅,把酒痛饮,豁然开朗,与山水冥合,轻松喜悦之情溢于胸中。他高吟“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下江陵》)。
4、矢志平乱,壮志未酬──壮怀幽愤:
赦返后的李白,认为现在已是“雁行愁心去,山衔好月来”(《夏十二登岳阳楼》)的时候。他又逢韦良宰,又萌生入世报国的希望。但韦一去无音讯,使他惆怅伤怀:“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鹦鹉洲》)。
上元二年(761),李白六十一岁,闻李光弼率大军征讨史朝义,他由当涂北上,请缨杀敌,但行至金陵,因病折回,“半道谢病还……天夺壮士心。长吁别吴京”(《金陵崔侍御十九韵留别》)。
抑郁愤闷的李白,此时又有了寻仙得道的梦想,“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这位“手持绿玉杖……凤歌笑孔丘”的“楚狂人”,他把苦难现实的感受寄托于异常空洞、雄奇壮伟的意象中,“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声,白波九道流雪山”,想着“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来抚慰自己幽愤之心!
5、暮年归隐,魂归当涂──感慨悲歌:
经历四十多年的生死浮沉,悲欢荣辱,血泪辛酸的求仕之途,曾经的待诏翰林,天子外臣,如今年老体衰,重病缠身,却无颜回归故里,只能归隐当涂“老吟秋月下,病起暮江滨”,面对自己“白发如霜草”,不禁“扪心空叹息,问影何枯槁”。他逐渐接受了这种孤独安处的现实,“何如牵白犊,饮水对清流”(《田园言怀》),“醉看风落帽,舞爱月留人”(《九日龙山歌》)。
贫病交加的他思念故乡,“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宣城见杜鹃花》),他感叹何处是他的最后的归宿,尝尽世间冷暖的李白,有了非凡的彻悟,“悲来乎,悲来乎,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他悲叹“天下无人知我心”(《悲歌行》)。
他看不起巧言令色、阿谀奉承而平步青云之徒“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笑歌行》)。“黄金到手快意尽,昨日破产今朝贫”的李白,不愿拖累李阳冰,做好了离世的准备,“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仲尼亡兮,谁为出涕”(《临终歌》),“平生壮志未伸”、困顿一生、流离失所的李白,自责自己“不孝不悌不慈不爱”但唯一的安慰是自己的痛苦血泪化作惊天地泣鬼神的万卷诗文──《草堂集》。在那个封建社会个体人性意识受正统思想压抑的文化传统中,李白狂傲不拘、纯真爽朗的个性,豪放飘逸的诗风,变幻莫测的想像,清新明丽的语言,产生巨大的人格魅力。明月清风,寂寞锁不住金樽空对,他笔墨纵横,用立体的字,醉倒了大唐万里江山。
他与江天共醉,与江月同归,走完了自己坎坷多舛的一生。
理想化的人生设计,浓烈奔放的情感,自由狂傲的性格,热切渴盼成为英雄的李白,注定在这纷繁多变、权势倾扎、尔虞我诈的现实中惨遭失败。才华横溢、孤独漂泊、始终不渝追求理想的李白,尽管在每个人生阶段李白都有他特别彰显的个性,但他的“逸”、“狂”、“愤”、“醉”始终交织、贯穿和影响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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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⑴ 主编袁行霈:《中国文学史》 高等教育出版社
⑵ 主编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 复旦大学出版社
⑶ 周冕章:《李白》 长江文艺出版社
⑷ 夏立君:《在西域读李白》
⑸ 《李白诗歌的内心世界管窥》 光明日报
⑹ 茹晨:《李白人格浅谈》
⑺ 《李白的创作风格和身世遭遇》《散文》 2003年12期
⑻ 刘雪枫:《永远的李白》《人民日报》 2002年2月5日第12版
⑼ 《不仅仅是为了纪念李白》《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2年2月26日第七版
⑽ 余光中:《寻李白》
⑾ 吕杰:《李姓名人──李白》
⑿ 初凤平:《浅谈李白诗歌的创作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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