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评〈兰亭集序〉》:
长期以来,人们在解读这篇杰作时,要么指责它情调消极,要么泛泛而论,未能揭示它内蕴的精神。
魏晋时期通常被认为是我国历史上人的自觉和文的自觉的时代。魏晋人对人自身的外在于人的客观世界都有深广精微的体认和探求,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中充溢着浓郁的人生意识和宇宙情调,从这一角度去解读,能使我们更趋近于文本的内在精神。
⑴ 澄怀者眼里的自然:
本文开头以简净雅洁,铿锵有致的语言写出兰亭宴集之时优美的环境和融和的天气,这些景物,清澈明朗,晶莹亮丽,生机盎然,反复吟咏,读者的心胸也会变得灵秀爽快。
这里的自然是经过王羲之心灵漱涤过的自然,是澄怀者眼里的自然。王羲之以高洁脱俗的情怀、美好自由的心灵去领悟客观世界,自然在他的眼里就有了活泼的生机和灵性。
⑵ 深情者眼里的自然:
《兰亭集序》主旨在于探索人生哲理,发表对人生忧乐和生死问题的看法,即所谓“畅叙幽情”。深情的人对事物往往别有一种敏锐、深刻的感受,对人生更有一份特别的热爱和执著。
文中王羲之思考并揭示了人生忧患的来源:首先来自外在世界的流转不定,难以依恃,其次来自个体生命的短暂有限,第三来自生命本体永不满足的内在欲望。他的这种认识、关注,使人们对探寻生存的意义和价值保持敏感和热情,使人们对生命的优长和局限拥有清醒的认识,从而扬长避短,在有限的人生中进行无限的价值创造,因此这种喟叹不能认为是消极的。
──(摘自《名作欣赏》 1997年04月版 作者陈友康)
2、《“书圣”的生平和思想》:
晋代王羲之有“书圣”之称,其楷、行、草、隶、八分、飞白、章草俱入神妙之境,成为后世崇拜的名家和学习的楷模。
王羲之(321~379,一作303~361),字逸少,琅玡临沂人(今山东临沂),后居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父王旷,历官淮南丹阳太守、会稽内史。伯父王导,历事元帝、明帝、成帝三朝,出将入相,官至太傅。羲之幼时不善于言辞,长大后却辩才出众,且性格耿直,享有美誉。晋大尉郗鉴选中他为女婿,“坦腹东床”的典故就出于王羲之(见《世说新语·雅量》)。朝廷公卿着重王羲之的才器,屡屡召举为官,他都辞谢。后为征西将军瘐亮参军,累迁长史,进宁远将军、江州刺史,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世称“王右军”、“王会稽”。后与太原王述不和,称病去职,归隐会稽,自适而终。
王羲之自幼爱习书法,由父王旷、叔父王廙启蒙。七岁善书,十二岁从父亲枕中窃读前代《笔论》。王旷善行、隶书;王廙擅长书画,王僧虔《论书》曾评:“自过江东,右军之前,惟廙为最,画为晋明帝师,书为右军法。”王羲之从小就受到王氏世家深厚的书学熏陶。
王羲之早年又从卫夫人学书。卫烁,师承钟繇,妙传其法。她给王羲之传授钟繇之法、卫氏数世习书之法以及她自己酿育的书风与法门。《唐人书评》曰:“卫夫人书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今人沈尹默分析说:“羲之从卫夫人学书,自然受到她的熏染,一遵钟法,姿媚之习尚,亦由之而成,后来博览秦汉以来篆隶淳古之迹,与卫夫人所传钟法新体有异,因而对于师传有所不满,这和后代书人从帖学入手的,一旦看见碑版,发生了兴趣,便欲改学,这是同样可以理解的事。可以体会到羲之的姿媚风格和变古不尽的地方,是有深厚根源的。”(《二王法书管窥》)
王羲之善于转益多师,当他从卫夫人的书学藩篱中脱出时,他己置身于新的历史层而上。他曾自述这一历史转折:“羲之少学卫夫人书,将谓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比见李斯、曹喜等书;又之许下,见钟爵、梁鹄书;又之洛下,见蔡邕《石经》三体书;又于从兄洽处,见张昶《华岳碑》,始知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遂改本师,仍于众碑学习焉。”从这段话可以看到王羲之不断开拓视野、广闻博取、探源明理的经历和用心。
王羲之志存高远,富于创造。他学钟繇,自能融化。钟书尚翻,真书亦具分势,用笔尚外拓,有飞鸟鶱腾之势,所谓钟家隼尾波。王羲之心仪手追,但易翻为曲,减去分势。用笔尚内抵,不折而用转,所谓右军“一搨瓘直下”。他学张芝也是自出机抒。唐代张怀耿曾在《书断》中指出这一点:“剖析张公之草,而浓纤折衷,乃愧其精熟;损益钟君之隶,虽运用增华,而古雅不逮,至研精体势,则无所不工。”王羲之对张芝草书“剖析”、“折衷”,对钟繇隶书“损益”、“运用”,对这两位书学大师都能“研精体势”。沈尹默称扬道:王羲之不曾在前人脚下盘泥,依样画着葫芦,而是要运用自己的心手,使古人为我服务,不泥于古,不背乎今。他把平生从博览所得秦汉篆隶的各种不同笔法妙用,悉数融入于真行草体中去,遂形成了他那个时代最佳体势,推陈出新,更为后代开辟了新的天地。这是王羲之“兼撮众法,备成一家”因而受人推崇的缘故。
与王羲之同时的书法家瘐翼、郗愔都声名卓著,王羲之自谦还赶不上他俩。传说瘐亮曾向王羲之求书,羲之回答道:“(瘐)翼在彼,岂复假此!”瘐翼在荆州时,见人们竟习王羲之书体,不以为然,曾说:“小儿辈乃贱家鸡,爱野鹜,皆学(王)逸少书,须吾还,当比之。”但后来瘐翼见到王羲之答瘐亮的章草,才心悦诚服,给王羲之写信道:“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狈,遂乃亡失,常叹妙迹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瘐翼态度的改变,正是王书不断从一个层次向更高层次攀登的反映。王羲之能自拔于流俗,不断超越他人,超越自我;他的创造与发展,伴随着自我生命的发展、价值理想的完成和实现。如陶弘景说:“逸少自吴兴以前,诸书犹未称。凡厥好迹,皆是向会稽时、永和十许年中者。”(《论书启》)虞(龠禾)也说:“羲之书,在始末有奇,殊不胜瘐翼、郗愔,迨其末年,乃造其极。”(《论书表》)
王羲之既有洒脱漂亮的外在风貌,“时人目王右军,飘如游云,矫若惊龙”,又有富赡的内心世界。晋代玄学盛行,崇尚老庄哲学,因此,他对人生、社会、自然的思考当然受其影响。晋室南渡之初,他见会稽有佳山水便有终老之志。辞官归隐后,山阴道上行,山川相映发,自然有应接不暇之感。他又泛舟大海,远采药石,在他的心胸中涤除尘虑,接纳自然万物之美,去发现宇宙的深奥精微,印证到书艺上,正如《书断》所说: “千变万化,得之神功,自非造化发灵,岂能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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