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谁？——谈《孔雀东南飞》嬉戏不相忘”和“久久莫相忘”

《孔雀东南飞》中有两句诗：“嬉戏不相忘”和“久久莫相忘”。《教师教学用书》认为“嬉戏莫相忘”中的“相”代“我”，而“久久莫相忘”中的“相”表示相互。笔者认为这样理解不好。

“嬉戏莫相忘”一句是兰芝临别时嘱咐小姑的话，原诗为：“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前两句的译文应是：希望你殷勤的奉养婆婆，好好服侍她老人家。后一“相”若译为“我”，后两句即成了：“每年七夕和每月十九，嬉戏的时候不要忘记我。”这样一来，前两句嘱咐小姑奉侍婆婆，后两句则嘱咐小姑不要忘记自己（兰芝）。从全诗看，刘兰芝确属重感情的妇女，希望小姑不要忘记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但我认为，将此处的“相”理解为“她”，用来指代婆婆，更有利于表现兰芝的贤惠。要小姑在玩得高兴时不要忘记“我”，只表明兰芝希望小姑记着自己，而如果嘱咐小姑在玩得高兴时，不要忘记婆婆，表明的则是兰芝对婆婆的孝敬以及豁达大度的心理，而且与上文“好自相扶将”相承而来，行文更显顺畅。

而“久久莫相忘”一句是刘兰芝临别时跟焦仲卿讲的话。在这里，刘兰芝说自己嫁来焦家时有许多随嫁物品，要仲卿留下这些物品作为记念，“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很显然“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是兰芝对仲卿的嘱托。也是对仲卿的希望。她不会忘记仲卿是自然的，是不必说的，她是希望仲卿不要忘记她。如果此处将“相”理解为“互相”、“彼此”，那么，“我（兰芝）不忘记你（仲卿）”也成了兰芝对仲卿的希望。这与原诗、与兰芝性格均不相合。这两句诗宜译为：“希望你时时把它作为一种安慰，永远不要忘记我。”

综上分析，我们认为：“嬉戏莫相忘”之“相”应解释为：“副词：代她。”“久久莫相忘”之“相”应解释为：“副词，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