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教育出版社课程教材研究所
【作家谈虚构】
1、小说的虚构:
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到过的缘由,但决不全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脚色。有人说,我的那一篇是骂谁,某一篇又是骂谁,那是完全胡说的。
──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
2、散文的虚构:
就我所积累的一点散文创作实践经验来看,我写的叙事散文,几乎没有一篇是百分之百的纪实之作,也就是说,我的这类习作中,大都含着虚构成分。
就以《序曲》为例吧,它是根据我的一个同学的爱人(她是一位舞蹈演员)第一次登台的情况,和我自己某些侧面观感,由这两者生发开去,加工而成的。
冰心《漫谈〈小橘灯〉的写作经过》一文里有这样一段话:
这故事上场的只有三个人:我和那个小姑娘还有“我的朋友”,我把“我的朋友”的住处,安放在乡公所的楼上,因为我去拜访这位朋友,而他又不在,由此我才有和那个小姑娘谈话的机会……
“我的朋友”是个虚构的人物,因为我只取了这故事的中间一小段,所以我只“在一个春节前一天的下午”去看了这位朋友,而在“当夜,我就离开那山村”。我可以“不闻不问”这故事的前因后果,而只用最简朴的,便于儿童接受的文字,来描述在这一个和当时重庆政治环境、气候,同样黑暗阴沉的下午到黑夜的一件偶然遇到的事,而一切黑暗、阴沉只是为了烘托那一盏小小的“朦胧的橘红的光……”
从这里可以看出,散文写作,在选材上也并不是绝对地排斥任何虚构的。也就是说,在保持题材上大体纪实性质的前提下,某些细节的虚构,乃至某个次要人物的虚拟,不但在创作实践上是有成例的,被允许的,而且有时甚至是很必要的。这已见之于上面所引冰心同志的精要自述之中。而关键则是要“大实小虚”。作为当代散文名篇的《小橘灯》,正是为了叙述的简洁,剪裁的精当,从而创造出一个单纯的、集中的、含有深长情味的意境,才在个别次要之处做了一点虚构的。前不久在拜访冰心同志的时候得到了她的指教,得知文章中的小孩一家,以及作者同他们的接触,包括女孩父亲的姓氏都是确凿的,是实有其人、实有其事的。这就是说,《小橘灯》就其整体而言,是遵循了题材的纪实性原则的。
有关散文的题材,茅盾同志在一封关于《白杨礼赞》选材问题的复信中这样写道:
《白杨礼赞》非取材于一地或一时,乃在西北走了一趟,即赴新疆,离新疆赴延安,又离延安至重庆,以后在重庆写的。
从这里似乎又可以看到,散文在选材上也并不是绝对地不允许概括,或曰集中。茅公上述说法中“非取材于一地或一时”的话,就肯定了这一点。
──韩少华《散文散论》
【学生作文】
对门
姚尔芳
楼下 我家信箱旁:
“王树?谁是王树?”莫名其妙,一封寄给“王树”的信心安理得地躺在我家信箱里。信封上的“8”还是“3”看不清了,也没标明是A座还是B座。管它呢,我家是8楼A座,剩下三个选择,权且当一回邮差吧。
3楼A座的铁门外:
叮咚──叮咚──
里边门缓缓地开了。透过铁栅门的缝隙,我看到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里门缝钻了出来。“小朋友──”“姐姐,你是来陪我玩的吗?”“啊?”我有点错愕。小脑袋把我的迟疑当作了肯定,兴奋得跳起来:“哇!可有人来陪我玩啦!”她伸出手就要开铁栅门,“蓉蓉!”一声怒喝把小手吓得一抖,缩回去了。一个气急败坏的老奶奶从里面跑过来,一把拉住吓坏的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啦,不要乱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用浑浊的双眼扫视着我的头脚。我有点不安。“呃──奶奶您好,请问王树住这儿吗?”“王树?”她使劲地把孩子往里拉,边戒备地关门边说:“不认识,不知道──”啪!里门应声而关,留给我一幅只有铁格子的画,哑默着射出冷辉,我手中的信无奈地垂下了头。
3楼B座的铁门外: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许久都没有人开门,但我知道有人在。更确切地说,我感觉到两道冷光透过“猫眼”反射在我的身上。门终于开了。“找谁?干吗的?什么事?啊?”冷冷的问话和那毫无表情的面孔像一座既定存在主义的石雕,一样呆板,一样冰冷。“呃……阿姨你好,我是……”“好啦好啦,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推销品送上门来……”她似乎被触到痛处,劈头盖脑地训斥起来。“我,我不是推销员……”我急了。“啊?不是?”她忽然敏捷的把门拉得只剩一道小缝,并透过这道小缝问道:“那你来干什么?”“王树住这儿吗?”“王树?”她狐疑地瞪着我,戏谑的神气仿佛劝我下次编个好听点儿的名字,“不是!”啪!
关门带来的冷风把我往后推。“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而这里,是铁门无重数。当一回好人,送一封信怎么这么难呀?我气馁了,8楼B座,再也没心情去了。
半个月后,巧得很,妈妈告诉我,王树就住在8楼B座──我家对门。
8楼B座铁门外
叮咚──叮咚──
“王树住这儿吗?”“我是!”“你的信。”我把手中的信扬了扬。他望望我,望望信,竟站了好一会儿,手触着锁,犹豫不决。我明白了,把信往铁门的缝里一塞,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着城市的开放,装载着人心的船却慢慢下沉,终于被无边的水封住了表面,密不透风地封闭了。这就是我所生活的地方,我不禁冷笑。
“天哪!过期了,怎么办?”我身后忽然传来惋惜的大叫。
[编者说]当今社会,由于人口流动大,城市人又都住在封闭的楼房里,邻里之间来往少,相互之间不够信任,这已是比较普遍的社会现象。但是像这样典型的情况在实际生活中怕不会有。这里显然做了集中、概括。这样写,读起来不是更能打动人,给人的印象更深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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