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白描”的艺术手法

从２００５年全国各地大部分中考作文评分要求来看，引导学生作文与生活接轨。写生活中的人和事，表达真情实感成为主旋律。并且要求写人叙事做到：简约、生动、形象、朴素、自然，不作刻意雕饰等。这就是说，全凭事实本身表情达意、突出中心。事实上，中考满分和高分作文，作者都没有矫揉造作，甚至留下故意做文章的的痕迹。这些都与本单元学习“白描”的表现手法相关。

所谓白描，原本是中国绘画的传统技法，指不着颜色，也不画背景，只用墨线勾勒人和物的形象的画法。它重在以形传神，不重形似而求神似。后来人们把这种写意的技法引进写作。用鲁迅先生的话，就是“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自己”。

１、白描写景。例如，本单元《湖心亭看雪》一文，作者写西湖近景：“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一痕”、“一点”、“一芥”、“两三粒”，这些景物的描写，使用了白描手法，既显现出了生活的原形，又进行了艺术的加工，但是不渲染、不雕饰，简洁朴素自然，如一幅写意山水画卷。

２、写人白描。又如，朱自清《背影》，通过“两忆”和两看背影，表达父子之爱。尤其是第一次在车站送别的场面中，“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艰难地爬过铁路为儿子买橘子，“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作者采用“白描”的手法真实地再现了“父亲”的一举一动。蹒跚的步履、朴素的衣着、艰难的动作，使“我”不禁联想到祖母的死，父亲的失业，家境之艰难，父亲之愁苦。然而，为使儿子安心读书，父亲却强抑悲苦，无微不至的关心、体贴，温暖儿子的心。其“爱子”之情溢于言表。所有这些怎能不叫“我”潸然泪下呢？第二次是父亲和儿子告别后，“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也找不着了”。这里虽然略写父亲的背影消逝在人群里，但是离情别绪，催人泪下。读后回味无穷，久久不能忘怀。他“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这是经济十分拮据的父亲对儿子的一腔热爱。“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衣上的泥土”分明是爬过铁道艰难的印记，而“父亲”表现出“轻松”的样子，竭力掩饰自己老态颓唐的举动，为的是不让儿子惦念、难过。一片爱心，“可怜”之至。

再如，鲁迅《祝福》描写祥林嫂：“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技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再看《阿Ｑ正传》中描写阿Ｑ：“最恼人的是在他头皮上，颇有几处不知起于何时的癞疮疤。”所以他忌讳人家说“光”说“亮”，还有一根“黄辫子”等，都是运用了白描的修辞手法。前者描写祥林嫂在大年三十的祝福之夜被鲁四老爷赶出来的肖像，这是灵与肉被封建统治和礼教戕害了的形象的真实写照；后者描写阿Ｑ所忌讳的“癞疮疤”，已经成为“阿Ｑ精神”的文学典型了。古今中外经典的文学作品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俯拾皆是。那么，如何运用和写好白描的艺术方法呢？

原于生活，高于生活。即所写的人物和事情必须是作者熟悉的，亲自观察到的，又是经过周密思考研究、提炼加工过的写作题材。例如，有位同学在《崂山行》中这样描写“龙潭瀑”：“忽然，我们听到了哗哗的水声，抬头望去，只见在远处的山崖上，飞下一条白练，不，确切地说，是一条银龙！那银龙翻腾跳跃，冲下山崖，撞在崖底的石面上，顷刻化为无数碎沫。走近一看，才知那银龙原来是一条瀑布。”作者将亲眼目睹到的崂山“龙潭瀑”再现出来，这里的描写动用了视觉器官，将眼中之物──现实生活中的龙潭瀑，进行了生动、形象的艺术处理──飞下一条白练（借喻）；是一条银龙（暗喻）。虽然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然而，由于是对实践经验的生动形象的反映，所以，仍然不失为是白描的艺术表现手法。

平平常常的叙述，精心独到的推敲。白描需要对语言精心的锤炼。例如，无锡市２００５年中考某考生在《精彩午后》写到：“我来到妈妈身边，床上摊放着五颜六色的手帕。妈妈随手挑起一块绿手帕，兴冲冲地说：‘还记得这块吗？那是你三岁时的，那是我把它别在你的胸口，你跑起来颤颤颠颠，手帕也在风中翩翩起舞，像蝴蝶。’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抖开了一块红手帕：‘小语，这是你十岁生日时的手帕，我还特地请人绣上了你的名字，还记得吗？’面对妈妈如数家珍般地回忆我的往事，我低下了头，我不敢看妈妈，因为，我忘了，我不能应和妈妈。我不禁纳闷：妈妈不是常抱怨人到中年记忆力不好吗？怎么还记得这些？”文中描写母亲的语言和动作十分自然、得体，符合人物的身份和口吻。其中像“五颜六色”写手帕的数量和不同的色彩；“合不拢嘴”写母亲的笑态；“如数家珍”写回忆时的情景等，通过母亲珍藏着“我”“小时侯用过的每一块手帕”为契机，记录下自己在母亲的呵护下成长的幸福历程，歌颂了母爱的平凡而伟大。渲染出母亲“在我们身后悄悄拾起我们遗落的爱和初始的纯真”的快乐心情和人间的亲情、爱情。这是白描手法的魅力。

注意阅读时做笔记，将一些名家名作以及身边的同学等人所写的白描出彩精段和语句抄写下来，至于烂熟于心，为我所用。我们可以将辑录的白描的内容分门别类的做成卡片。例如，写人物的、事物的、景物的等。同时，注明出处、时间、作者以及所出现在具体的篇目，以便用起来得心应手。俗话说得好，“笔勤免思”吗。

总之，学习白描的手法，可以先从模仿开始。在此基础上，留心观察生活，深入思考，积极探索，勤于练笔，一定能够掌握好白描的写作方法。

──原载于《语文学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