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 邵进
2005年1月27日是奥斯威辛集中营解放60周年纪念日。当年曾身穿118号囚服,后成功越狱的拉尔宾先生应邀与记者一同重返奥斯威辛,追忆那段尘封已久的痛苦往事。
1940年的6月14日是阿尔宾永生难忘的日子。一列闷罐车将包括阿尔宾和他的哥哥在内的几百名囚犯从波兰南部的塔尔诺夫监狱运到奥斯威辛。阿尔宾清楚地记得,当火车途经家乡克拉科夫时,站台上的音乐嘎然而止,广播里一个声音用德文说:“请注意!请注意!我们的军队今天占领了巴黎。”向车外看去,沿途所有的地名都已改成德文──这里已经成为了德国的领地。
来到奥斯威辛集中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写在集中营大门门楣上的德文“劳动使人自由”。据文件记载,当年同阿尔宾一起来奥斯威辛集中营的共有728人。他们是这座集中营里最早的一批囚犯。
阿尔宾到集中营后被编为118号并被关入3号楼。从这一刻起,他便失去了使用自己名字的权利。谈起那里的地下室,阿尔宾说,当年许多囚犯都先被带到那里集中,然后再被押往毒气室杀害。由于地下室的窗户很小,人在里面呼吸困难,身体差的人往往没等到被送往毒气室,便已经窒息死去了。
在现已被开辟为波兰囚犯展品陈列室的奥斯威辛集中营15号楼里,摆放着阿尔宾当年的照片和证件。60多年的岁月已经使得阿尔宾能够比较平静地面对集中营中的“罪恶印记”了:11号楼因在解放时被发现有大量被害者的遗体而被称作“死亡之楼”;11号楼与12号楼之间的那堵墙因当年成为纳粹分子肆意虐杀囚犯的场所而被称为“死亡之墙”。走过16号楼和17号楼前阴森森的绞首架时,阿尔宾告诉记者,当年几乎每天都能听说或亲眼看到囚犯被杀害。在奥斯威辛只有身强力壮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一旦进了21号楼的“医院”,那就等于被判处了死刑。一次阿尔宾发烧被送进21号楼,深知内情的医生囚友给他紧急处理了一下便将他“赶”了出去,从而使其逃过一劫。
无休止的饥饿、寒冷、挨打、苦役和随时随地被处死的境况令囚犯们绝望,生命在这里已毫无尊严。然而,在奥斯威辛,反抗依然顽强地存在着。集中营的囚犯们建立起互通情报和生活物品的秘密网络,并进行了一些有组织的消极怠工和逃亡。一些囚犯成功出逃后,将集中营里的真实情况传播出去,使世人开始知道奥斯威辛。
1943年,阿尔宾被调到位于集中营外看守较松的厨房服苦役。当年2月27日夜晚,气温零下10度,阿尔宾和囚友一起怀揣着早就准备好的钱和食物逃出厨房,越过了集中营外冰冷的苏瓦河。当党卫军发觉并组织火力拦截时,阿尔宾他们已经隐没在河对岸皑皑的白雪之中。
阿尔宾成功逃出集中营不久便加入了波兰国家军。而他的母亲则因为儿子出逃而被盖世太保(德国国家秘密警察)关进了奥斯威辛。幸运的是,1945年奥斯威辛被解放,阿尔宾的母亲和哥哥都活着走出了这座人间地狱。
据史料记载,自1940年6月至1945年1月,先后有数百万各类人士被关押在奥斯威辛集中营,其中110多万人在集中营里丧生。这其间有700多人试图逃亡,但仅有300多人成功。
战后,德国为反省在集中营犯下的骇人罪行出资修建了奥斯威辛国际青年会议宫,专门用来举办与奥斯威辛集中营有关的各种主题活动,教育后人。记者参观时,那里正在举行一场小型报告会,纪念为让世人了解奥斯威辛奔波一生的已故奥斯威辛集中营幸存者,波兰人什曼斯基。听众是一批专从德国赶来的瞻仰者。会场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真诚。
阿尔宾先生退休后写下了《通缉令──我从奥斯威辛集中营逃跑和地下斗争经历》一书并积极投身到有关的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教育活动中。他还担任过波兰关爱奥斯威辛集中营幸存者委员会主席。他说,这些活动给了他晚年生活极大的慰藉。
微风从远处喀尔巴阡山的山脉中吹来,空气中洋溢着自由欢畅。波兰已故著名诗人勃罗涅夫斯基的诗句萦绕耳际:
我的故乡,
有百万坟墓。
我的故乡,
让战火烧尽。
我的故乡,
是多么不幸。
我的故乡,
有奥斯威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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