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愚心篇》

什么新鲜事都没有

阿凡提非常想了解来世孟凯尔——奈凯尔预审死人时的情景，并亲临其境体会一下那时的滋味。

一天夜里，他来到墓地找到了一个挖好的空墓穴，钻进去躺在里边。过了一会，上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还以为孟凯尔——奈凯尔真的来了，心想：如果他们来势汹汹，审问时决不会轻饶我，赶紧溜吧！然后，他猛地从墓穴里窜出来，这时，正好一支马队从这里经过。急驶而来的马群被突然窜出的阿凡提所惊吓，马匹四处乱窜，把好几位主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那些摔伤的人抓住阿凡提质问道：“喂，深更半夜的，你是什么人？”

“我是惧怕孟凯尔——奈凯尔审问逃出来的死人。”阿凡提回答说。

马队的人听后，气得把阿凡提狠狠地揍了一顿。阿凡提回到家，妻子见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便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到哪儿去了？”

“我想看看来世是什么样，到那儿遛了一趟，”阿凡提答调

”那么你的脸又怎么了？来世那儿都有什么新鲜事？”妻子又问。

“如果不是突然钻出来把商人的马群吓惊的话，那里什么新鲜事都没有！”阿凡提回答说。

烹饪方法在我这儿

一天，阿凡提想吃羊肝，便到集市上买了一公斤羊肝，提着往家走。一位邻居看见后问他：“阿凡提，您手里提着的是什么？是羊肝吗？”

“是啊，这是一只小羊的肝，我想吃炒羊肝了。”阿凡提回答说。

“阿凡提，羊肝的烹饪方法您知道吗？我来教您一种炒羊肝的方法吧！”邻居又罗哩罗嗦地说了一通炒羊肝的方法。

阿凡提听完，掏出一张纸，对那位邻居说：“我怕记不住，请您把烹饪方法记在这张纸上吧。”邻居拿过纸，把如何烹饪全写在纸上，交给了阿凡提。

阿凡提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羊肝若有所思地往家走。突然，一只老鹰俯冲下来，把阿凡提手里的羊肝叼走了。阿凡提紧追不舍，可哪能追上飞到天上去的老鹰呢？阿凡提挥舞着手里的那张写有羊肝烹饪方法的纸，望着高高飞去的老鹰喊道：“喂，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羊肝的烹饪方法在我这儿，你把羊肝叼走也白搭。”

最好的证明

一天，阿凡提在茶馆里喝茶，看见一位自称是学者的人滔滔不绝地宣讲着什么，并不时地回答着周围人提出的各种问题，最后，这位学者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放在桌子上说：“我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学者，这本书是我写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位学者的举动和他的口才，引起了周围人的极大兴趣，他们热情款待了这位学者。

数天后，阿凡提又来到这个茶馆，他对周围的人说道：“我有了所漂亮的房子，我愿意出售给他人。”

“阿凡提，我们可从来没听说你自己还有一所漂亮的房子呀！”人们说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砖头，用力地放在桌子上，说道：“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请检查一下它的质量吧！是我自己建造的这所房子。”

井底下的月亮

夏天的一个夜晚，天气闷热。阿凡提想到花园里的那口井里打一点清凉的水解解渴，顺便纳纳凉。

阿凡提正弯腰从井里扫打水，突然发现井底的水面上有一轮皎洁的明月在闪闪发光。“哎呀呀，月亮怎么会掉到了井里呢？阿凡提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说着他把水桶放到井里又说：“我一定要把月亮捞上来。”

阿凡提把放下去的水桶使劲一拉，不慎脚底一滑，正好摔了个面朝天。阿凡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天上的月亮说：“我虽然摔一跤，可把月亮从井底下捞出来了！”

树王上的瘤子

阿凡提夜里往乡下走，正好遇上狩猎归来的国王和他的大队人马。阿凡提赶紧躲进了一棵大树的树洞。国王发现大树下有人影，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树的瘤子。”阿凡提回答。

“哪儿有这么大的树瘤子？”国王问。

“我是树王上的瘤子。”阿凡提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你的鱼在哪儿？

阿凡提与一位朋友在湖边散步，朋友指着湖里一群游来游去的鱼对阿凡提说：“阿凡提，快看快看，那里有那么多好看的鱼！”

阿凡提不知道往哪儿看，朝身边的一棵树上望来望去。朋友生气地捅了捅阿凡提说：“我让你看鱼，没让你看树！”

“我怎么知道你的鱼在哪儿？我还以为你的鱼爬到树上去了呢。”阿凡提说道。

原来是您的

阿凡提在路上拾到了一片镜子，并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形象，他急忙说道：“对不起，镜子原来是您的！”说完，他把镜子扔到了地上。

你像一头驴了

阿凡提的驴头上的笼套被人偷去了。过了几天，他发现被人偷去的驴笼套套在了别人的上匹马头上，他悄悄走到那匹马的跟前，说道：“你戴上这宠套真不好看，你像一头驴了！”

阿凡提与木卡姆

一天，阿凡提在浴池洗澡。他见浴池里没人，便高声唱起了木卡姆。他的歌声在空荡荡的浴他里回荡，他被自己的歌声所陶醉。

他洗完澡，来到街上人多的地方说：“喂，我要给你们唱一曲木卡姆，保证让你们听得目瞪口呆。”

但他演唱的效果远不如刚才在浴池里唱的那样动听，别人听了反感道：“阿凡提，别唱了，你的歌声还不如一只老母鸡！”

“不然，请你们在这里给我盖一座浴池，我保证比老母鸡唱得好！”阿凡提说。

古代巨人所建

阿凡提在沙漠中旅行，遇见三位阿拉伯人在为一个问题而争论不休。”

他们争论的是：清真寺西端高高的唤礼塔是如何出现的？

第一个人说：“它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第二个人说，“它们原来是被建在一口井里的，后来被人从井里吊上来的。”

第三个人说：“它们是像仙人掌一样长起来的。”

三个人都认为自己所说的是正确的，最后发展到拔出刀子来捍卫自己的观点。

阿凡提听后，不慌不忙走过去把三人拉开，对他们说道：“你们说得都不对，这些高高的唤礼塔是古代的巨人所建，那个时候的人要比我们高得多。”

还没有考虑

一天，阿凡提用坎土曼狠命地在挖一个坑。邻居见了奇怪地问：“阿凡提，祝您顺利，您这是在于什么？”

“我想把挖井挖出来的土掩埋掉。”阿凡提回答说。

“那么从坑里挖出来的土怎么办呢？”邻居又问。

“这个问题我还没考虑，等考虑好再告诉你吧！”阿凡提回答说。

枣核

阿凡提在集市上买了一些枣，拿回家来吃。他每吃完一个枣，便把枣核小心翼翼地装到兜里。

“阿凡提，你为什么不把枣核扔掉，装到兜里干什么？”妻子奇怪地问道。

“因为我买枣时，卖枣人并没把‘枣核’白给我，我付的钱里包括了‘枣核’的钱，我为什么要白白扔掉花钱买来的东西呢？”阿凡提说道。

鼠药

阿凡提因生活困难，他在河滩上拣了些石子，拿到巴扎上去卖。

一人问他：“阿凡提，您卖的是什么东西？”

“买下吧，这是鼠药。”阿凡提回答。

“这鼠药怎么个用法？”那人问。

“请你捉来一只老鼠，再往它嘴里塞上一块这样的石子，然后高高举过头顶，朝地上狠狠一摔，什么样的老鼠都定死无疑。”

“捉住老鼠的人，不用往它嘴里塞石子也能把它摔死呀！”那人说。

“不错，那样也能摔死，可这么一来我这个鼠药不就卖不出去了吗？”阿凡提回答说。

有种的过来

阿凡提在漆黑的库房里找东西，不小心把高台上的筛子打翻了。筛子里盛的胡萝卜、葱头、甜菜一下子全打在了他的头上。阿凡提生气地抓起筛子狠狠地往地上摔，筛子弹起来又碰在了阿凡提的脑门上。生气的阿凡提又愤愤地踢了一脚筛子，筛子的帮又触疼了他的脚尖。

阿凡提勃然大怒，跑进厨房拿来一把刀，气冲冲地对着筛子吼道：“你不就是一个筛子吗？有种的过来，我跟你拼了！”

寻找戒指

阿凡提在家把戒指丢了，他在黑暗的屋里没有找到戒指后，便跑到街上的亮处寻找起来。一位路人问他：“阿凡提，你在找什么？”

“我在家把戒指丢了，我在寻找我的戒指。”阿凡提说。

“在家里丢的戒指怎么跑到街上来找呢？”路人又问。

“你这人真聪明，难道我不在亮处寻找而是在屋里的黑暗处寻找吗？”阿凡提回答说。

神鞭

阿凡提爬上一棵核桃树，用一把长把斧头狠命地砍核桃树的根部。路人见了，对阿凡提说：“阿凡提，快下来砍，不然树倒了你会摔下来！”

阿凡提根本听不进路人的话，继续抡斧猛砍。不一会儿，树倒了阿凡提果然从树上摔了下来，他爬起来立即追上那位路人，说：“你真是个神仙，既然知道我会摔下来，肯定也知道我什么时候死，请你告诉我的死期吧！”

路人怎能知道他的死期呢？无论路人怎么说，阿凡提就是不相信，死死缠住了他。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了吧，当你的毛驴绊了三次腿后你就会死去。”路人只好如此搪塞他说。

阿凡提听后提心吊胆地骑上毛驴上了路。走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毛驴已经绊了两次腿。他开始惊慌起来，仿佛他的性命就系在了他的裤腰上。当他小心翼翼地行走时，遇上了一座破桥。毛驴刚一踏上桥，一脚没踩实又绊了一次腿。阿凡提心想，这一下我彻底死了，便倒在了桥上。

一会儿，过来一辆马车。车夫看见有人躺在桥中间，便喊道：“喂，快起来，不然会轧死你！”

阿凡提却纹丝不动，不声不吭地躺在原地。

“快起来，快起来让路！”车夫又吼道。

阿凡提还是不动声色地躺在那儿。车夫跳下马车，走到阿凡提身边，用鞭子捅了捅他，问道：“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为什么不起来？”

“我是死人！”阿凡提仍双目紧闭地答道。

“既然你是死人为何不到墓地去躺着，躺在桥上干什么？”车夫说完，用鞭子狠狠地抽起阿凡提来。

阿凡提难忍皮肉之苦，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恳求车夫道：“亲爱的朋友，您的这根鞭子太神了，能让死人复活，请把这根神鞭卖给我吧！”

“我不卖，要以物换物！”车夫说。

那好，就用我的驴换您这根鞭子吧！”阿凡提说。

车夫把鞭子交给阿凡提，把阿凡提的驴拴在车后走了。

阿凡提拿着这根“神鞭”经过一个村口时，看到村口的一座庭院外站满了人，院里还不时传出阵阵悲怆的哭声，他走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座庭院的主人归天了！”一人回答道。

“噢，莫愁，莫愁，我会让死人复活！”阿凡提说道。

死者家属半信半疑地把阿凡提请进了停尸问。阿凡提用那根“神鞭”抽了两下死者，死者仍狰静地躺在那儿。阿凡提又高举“神鞭”狠抽了几下，可还是未能让死者复活。

死者的家人一见，愤然夺过阿凡提手中的鞭子要抽他，他立刻挡架道：“莫怒，莫怒，不是我的‘神鞭’不灵，而是死者生前受够了你们的虐待，现在他老人家宁死不肯复活。”

主人的智慧

严冬的一天，阿凡提在驴背上驮了一大捆干骆驼刺往家走，阵阵寒风吹来，冻得他直打哆咳。他心想：我冷得发抖，这驴不定冻成啥样子呢，干脆点一把火让我和它一起暖暖身子吧！于是，他点着了驴背上的干骆驼刺。风助火势，干骆驼刺僻僻啪啪地燃烧起来。脊背上燃烧着火的驴，乱叫着狂奔起来，阿凡提拔腿就追，可他叼那能追得上驴呢？他望着逃远了的驴喊道：“喂，可怜的驴，你要是有你主人的智慧的话，请你赶紧往水里跳啊！”

为了不损失一峰骆驼

阿凡提有五峰骆驼。他牵着骆驼去吃草，到了傍晚，他骑上一峰骆驼，牵着其余的骆驼往家走。途中他数了数骆驼，只有四峰。他立即从骆驼上跳下来又数了数，正好五峰，他放心地又骑上骆驼数了一遍，又只剩四峰骆驼了。他只好又从骆驼上下来，第三次数了一遍，骆驼又变成了五只。

“咳，为了不损失一峰骆驼，我还是步行把你们牵回去吧！”说完，他步行把骆驼牵回了家。

会飞却不会落

阿凡提在一座悬崖上牵着驴走，不料，驴一失蹄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阿凡提望着从悬崖上落下去四肢乱蹬像飞一样的驴，哀叹道：“这个可怜的畜牲学会了飞，可没学会怎么落！”

如果它要是跑了

阿凡提有两只小羊羔。其中一只挣断了绳子跑掉了，阿凡提去追。可小羊羔跑得挺快，始终没让他追上。阿凡提上气不接下气地返回来，狠狠地打起另一只拴着的羊羔。妻子见了生气地问：“你疯了吗，阿凡提？为什么要打拴着的羊羔，

“如果它要是跑掉了，肯定会比那只跑得还快。”阿凡提回答。

听话的毛驴

阿凡提在磨坊磨面睡着了，醒来一看驴不见了。他问磨坊主，磨坊主与他开玩笑说：“阿凡提，你的驴升官了，它接任了邻村的百户长职务。”阿凡提信以为真，跑到邻村新上任的百户长家，拍了拍百户长的肩膀说：“祝贺您荣升！”

“谢谢！您是哪一位？”新百户长问。

阿凡提生气地对他说：“刚才我骑着你的时候你还认识我，这会儿升官了就不认识我了？走，至少今天你得把磨好的面给我驮回家去，回来再当你的百户长！”

新百户长气愤地扇了阿凡提一记耳光。阿凡提只好懊丧地回到磨坊，回来后他看见他的驴在磨坊前吃草。他便高兴地对驴说：“谢谢，你还是听活的，请你把这袋面驮回家后，再去当你的百户长吧！”

隐瞒重要的秘密

阿凡提和他的一位门徒出门旅行，他们每到一处便介绍自己是真主派来的使者，这样，馕、水果等食物便会送到他们手中。

每当讨得食物后，阿凡提总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然后，便躺下来睡一觉。他的这位门徒则是不慌不忙地吃一点，拍一拍肚皮，然后再左右摇几下，再吃一点。如此反复多次，吃的食物总比阿凡提多好些。

几天后，阿凡提问他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吃东西。

“老师，我发现如果吃几口干的，再喝些水，然后再摇摇晃晃、拍拍肚皮就能多吃一些。”门徒回答说。

阿凡提一听，脱下套鞋打了门徒两记耳光说道：“天哪，你还算我的高徒吗？为什么对我隐瞒这么重要的秘密呢？出来这么多日子了，有多少食物我没能吃下去而把它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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